“是。”傅知桓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小声说道:“我当时虽然着急,但还算清醒,怕回廊里有埋伏,便仔细瞧了瞧周围,可整个回廊安安静静,一个人也没有。不仅回廊没有异常,就连范大人的屋子也很正常,大门完好无缺,紧紧关着,根本不像有人进去过。”
陆渊修眉一挑,唇畔露出一丝惊诧,“你确定范俨的屋门是关着的?”
“是,我确定,我记得很清楚,门是被我和黄茂推开的。”
“那范俨房中呢,你们进去时可有发现可疑之处?”陆渊凝神望着傅知桓,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傅知桓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黄茂总算抬起了头。
此时,他的脸上除了愧疚又多了一丝疑惑,“爷,这点也是最让我们想不通的地方。范俨房中也很正常,桌椅摆放都很整齐,屋内摆设一样不少,也不知那刺客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便行刺成功的。”
陆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撇开眼,淡淡觑了眼窗外的阳光,沉声道:
“那你们还记不记得,范俨房中的窗子有无破损?
听到这句,跪在地上的黄茂和傅知桓对视一眼,两人都很肯定地同时摇了摇头。
“没有,发现范大人受伤后,我们特地四处查看了一番,窗子不仅没有破损,而且紧紧关着,无一丝缝隙。”
陆渊听完不再开口,垂下眸子,眼神半明半暗定在眼前的桌子上,径自陷入沉思。
眼前这张方桌有点陈旧,边边角角的漆色不知何时已经被蹭掉许多,几道深深浅浅的凹痕印刻在上面,斑驳不堪。
倘若范俨真是被刺客所伤,那么这刺客一定会像这张桌子一样,留下些许痕迹。
可现在范俨房中门窗完好,摆设整齐,一丝打斗痕迹都无,那这刺客是如何从天而降,又是如何凭空消失的呢?
还有黄茂,他的身体一向结实,怎会无缘无故便倒在地上呢。
凝神想了好一会,一时也毫无头绪,心头莫名有些烦躁。
陆渊从桌上移开视线,朝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挥了挥手,淡淡道:“你们起来吧。”
黄茂和傅知桓面面相觑,不知主子是否已经消气,心头有些犹豫,迟迟不敢起来。
立在陆渊身后的钟云见这两人磨磨蹭蹭不起来,心中焦急万分,怕他俩再惹怒主子,便悄悄使了个眼色。
见钟云对自己使眼色,傅知桓心头一定,缓缓站了起来。
刚想顺手将旁边的黄茂拉起来,谁知黄茂心一横,用力甩开他的手,径自朝陆渊重重磕了一个头。
沉闷的响声立刻在室内弥漫开来。
钟云心头大惊,狠狠瞪着黄茂,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
黄茂伏首沉默了很久,才直起身子,一脸羞惭地对陆渊说道:
“将军,范大人这次遇袭都是我的错,倘若不是我一时犯困让刺客得了机会,范大人也不会在房中遇刺。如今世子中毒的事还未查清楚,我又给您惹了这么大麻烦,心中实在愧疚难安。”
说完又重重磕在地上,埋首不动,“黄茂一时之过竟酿成如此大错,实在不可饶恕,请将军以军法处置,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