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蒙辛一愣,凤目轻转,扫了眼旁边一声不吭的顾戟。
然后侧过身子,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掩唇,小声朝陆渊问道:“阿渊,北府真的又进刺客了?”
一旁的顾戟看到他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插嘴道:“怎么,你不信?”
说完觑了眼一直看着门外始终不做声的陆渊,凉声道:“阿渊,你信吗?”
陆渊收回看向门外的视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应道:“这一次我还真不信。”
“啊?”顾蒙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彻底傻了眼。
他转头看了看同样一脸惊讶的顾戟,脑袋顿时有点不够用,疑声道:“范俨不是,不是被人捅了吗?若不是刺客所为,那会是谁?”
“哼,那就要问问这把短刀的主人了。”陆渊一边语气不善地说着,一边从袖兜中掏出一把短刃。
短刃不长,用一层薄薄的布巾包裹着。
顾蒙辛接过来,扯开布巾一看,短刃上还沾着血迹。“这就是那把凶器?”
“嗯。”陆渊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可看出什么端倪?”
顾蒙辛将手里的短刃高高举起,借着窗外的阳光,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刀柄上的图腾。
可他研究了半天,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最后只能摇摇头,低声囔道:“这上面画的究竟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陆渊冷笑一声,从他手里接过短刃,轻描淡写道:“若我猜的不错,这刀应该出自麸人。”
什么?
顾蒙辛心头一跳,忍不住又问道:“阿渊,你怎知这刀是麸人的?”
提到这个,陆渊俊眸一闪,不禁会心一笑,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你中蛊后,我曾去西南方向的壁山寻医,恰巧碰见两个麸人。当时他们用一把短刃挟持了赵医士,而那把短刃和这把长得极为相似。”
顾蒙辛听完,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怪不得之前钟云说,陆渊曾经将赵清珩背下了山,原来他们还有这一段遭遇。
莫非陆渊救过她?
想到这,他百爪挠心,还想继续问下去。
仿佛一与赵清珩扯上关系,他便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可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顾戟便沉声说道:
“怎么又是麸人?咱们大宁朝与麸国已经相安无事很多年了,麸人此时有异动,究竟意欲何为?”
陆渊小心翼翼用布巾包好短刃,又放回了袖兜中,轻声道:“不知,等你们走后,我势必要去麸国查一查。”
顾蒙辛眨了眨眼睛,越听越迷糊,他挠了挠耳朵,一脸迷茫道:“可倘若真是麸人,阿渊你刚才为何又说不相信是刺客所为?那麸人不就是刺客吗?”
陆渊收好短刃,抬起头,眸光深幽,“北府并非固若金汤,进了刺客我倒并不奇怪,毕竟前几日也遇到过一帮黑衣人,让我不解的是刺客为何会对范俨感兴趣。”
“是啊,我也纳闷。”一旁的顾戟听完,恍若自嘲般笑了笑,状似遗憾地插嘴道:
“也不知这刺客是不是脑子有病,放着大宁朝的太子不动,偏偏要去刺杀一个一无是处的老太监,难不成我竟比不上那个娘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