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刚才你那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陆渊眉毛一挑,不置可否地看着顾戟,似笑非笑道:“殿下,这话说给谁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皇上绝不会因为范俨这个宦侍去责罚有功之人。”
“哦?那倒未必。”顾戟斜斜觑了他一眼,缓缓走过来,径自坐在了桌子前。
“这几年你不在金陵,很多事都不了解,父皇这几年也不知是怎么了,越发宠信这个范俨,有时连我说的话都不如他管用。”
陆渊眉头一皱,也在桌边坐了下来,疑惑地追问道:“竟有此事?”
顾戟点点头,没有说话,唇边却露出一丝苦笑。
陆渊见他这副模样,心头一跳,眸中突然划过一道厉芒,正色道:“那他可有对你不敬?”
顾戟连忙朝他摆摆手,缓声道:“那倒没有,这几年不管我那几个心怀不轨的皇弟与我斗成什么样,他都没有轻易选择阵营。我暗中观察了好久,这人亦正亦邪,也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陆渊听完,稍稍放下心来,可心头浮浮沉沉,又想起祖父当年说过的话。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开了口:“殿下,你也知当年我祖父对范俨甚是不喜,所以此人最好提防着点。”
顾戟一愣,迟疑着问道:“你不信他?”
“没错,我不信他,倘若他真是忠心耿耿之人,为何当年要背叛前朝?”陆渊毫不迟疑地说道:“所以,蒙辛中蛊的事我也一直瞒着他,还偷偷派人盯着他,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话音刚落,一个清冷的声音便在门口响了起来,“阿渊,你不信谁?”
没过一会,顾蒙辛一身白袍,缓缓走了进来。
顾戟看到他,眉头一皱,语气不悦道:“刚刚不是让你去东厨喝药吗?你不在后院好好休息,怎么跑这里来了?”
顾蒙辛掀起袍角,大大咧咧在桌子前坐下来,脸一皱,急声道:“六哥,范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在后院哪还待得住呀。”
顾戟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沉声道:“笑话,他出事与你有何干系,你这身子可比他金贵多了,十个范俨都顶不上一个你,你赶紧给我回去好好养着!”
听完这话,顾蒙辛瞬间苦了脸。
他侧过头朝陆渊吐了吐舌头,假装委屈地说道:“阿渊,六哥笑我。”
陆渊见他这副模样,唇角一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可一旁的顾戟却没打算放过他,没好气地继续说道:“我可没空笑你,你这身子你自己得看紧点,不然以后阿渊也没法向你父王交代。”
“好了好了,六哥,你就饶了我吧。”顾蒙辛突然双手合十,顶在脑门上,一本正经朝顾戟拜了三拜,振振有词道:“今日早上我吃了三个馒头,两碗粥,外加那碗苦得吓人的补药,现在全身充满活力。你放心,三日后,我绝对能精神饱满地和你回金陵。”
“不用再等三日。”陆渊目光沉沉望着门口,突然出声打断了他,“范俨伤一好,你们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