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你说什么?”也不知是小伙计的哪句话惹急了兀那库。
他猛地俯身靠在柜台上,额上青筋毕露,大掌用力一撑,勉强撑住自己摇晃的身子。
然后双目圆睁,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小伙计,急得满脸通红,“落,落胎?”
小伙计一怔,见他如此激动,顿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非此人不知奎宁的用处?
又或者是自己听错了?
他想了想,又小声问了句:“大哥,您要的可是奎宁?”
兀那库紧绷着脸,快速地点了点头。
没错,云暮的确说的是这个名字。
“那就不会错了,奎宁这味药可不就是用来落胎的嘛!”
小伙计撇了撇嘴,眼珠一转,掩着唇好心劝道:“大哥,不知您那位现在怀胎几月了?要是月份大了,我劝您还是不要用奎宁,奎宁伤身,就算堕了胎儿,对母亲伤害也大。”
兀那库一字一句听完,怔怔立在原地,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呆若木鸡。
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满心的期待和喜悦一时都荡然无存。
小伙计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既奇怪,又不忍。
以往来药铺拿奎宁的基本上都是青楼女子,鲜少有男子来问这味药,也不知眼前这个麸人的家中究竟出了何事?
他侧头想了想,只好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哥,您,您还要别的药吗?”
可眼前的大高个惨白着脸,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声不吭。
小伙计无法,只好大着胆子摇了摇兀那库的胳膊,大声问道:“大哥,大哥哎,您还有别的事吗?”
兀那库这才缓缓回过神来,脸上如悲似戚,眼皮一垂,用力摆了摆手,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转过身,失魂落魄地朝门外走去。
小伙计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他踉跄的背影上移开视线,继续拨弄着柜台上的算盘。
可这会儿才发现大高个的弓箭还静静躺在柜台上。
他猛地抬起头,朝门口大声喊道:“喂,大哥,您的弓箭忘拿了。”
可门口早已空无一人。
小伙计心思一转,下意识伸出手想拿起柜台上的弓箭追出去,谁知这副弓箭看上去虽然很普通,拎在手里却分外沉,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拿起来。
最后他狠狠一跺脚,只好空着手朝门口跑去。
他站在门口晃着脑袋左右看了看,门外过往的行人虽然不多,却始终没见到那个看上去异常失落的身影。
小伙计无法,只好叹着气又走了回来,一脸愁容地看着摆放在柜台上的弓箭。
这东西如此沉,搬又搬不动,就这样放在柜台上可算怎么一回事啊,待会要是来了客人岂不通通要被吓走?
就在他支着下巴,苦思冥想该如何处理这副碍眼的弓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抬首一看,一个身着宽袍的美少年挽着一个小包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位腰佩长剑的贵公子。
小伙计连忙放下支在下巴上的手,换上一副笑脸,殷勤地开口问道:“两位公子,请问需要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