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直到那抹金色光圈消失殆尽,兀那库也没有回来。
不仅人没有回来,梦云暮的心口也忽然疼了起来,像是被人用利刃狠狠割出一道伤口。
她终于开始焦灼不安起来。
兀那库的体内有梦云暮亲手种下的子蛊,而母蛊便寄居在她自己的身体里,两人共用一脉,心有灵犀,一方有难,另一方也会跟着受损。
她不知兀那库究竟出了何事,竟然受了伤。
是碰见了贡庙的人,还是遇上了王爷的人?
又或者是,他发现了奎宁的秘密,一时想不开,对自己动了手?
应该不可能吧。
梦云暮了解兀那库,他不是多话的人,不喜与汉人交流,而且他一向听自己的话,既然让他去买奎宁,他肯定会照办。
绝对不会多问一个字。
可他为什么会受伤呢?而且为何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梦云暮心事沉沉,忍着心口的疼痛,惊疑不定地看向空荡荡的绿叶丛,按在肚子上的手微微一紧,迅速蜷成一个小拳头。
再等下去也无济于事,不如去找他吧。
就算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悲怆的笑容,转身进屋拿了一顶帷帽,然后匆匆忙忙向外走去。
小木屋转瞬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
眼看夕阳渐渐没入远山起伏的轮廓里,陆渊一勒缰绳,堪堪停在了一个小树林中。
“陆大哥,怎么了?”
坐在他身前的小人儿一路被坐下那匹棕马颠的前俯后仰,这会儿见他停了下来,不解地转过头来。
一路从文心镇疾驰而来,陆渊总共停过两次。
每次赵清珩都会给昏迷的兀那库喂点水和药,顺便清理一下他的伤口。
“这人什么时候才会醒?”陆渊没有回答她,径直下了马,将马慢悠悠牵到一棵大树下。
“我也不知。”
依旧坐在马上的赵清珩紧紧搂住棕马的脑袋,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不过,依我看,他的昏迷和这些外伤没有太大关系,应该是体内的美人蛊所致。”
那匹棕马好像很不喜她搂着自己的脑袋,使劲甩了甩脖子,仰起鼻孔,朝天上喷出几口浊气。
赵清珩差点被她它甩了下来。
她狠狠瞪了这匹棕马一眼,满脸嫌弃地说道:“你以为我想搂着你吗?你身上一股臭味,又没什么肉,一路颠的我差点没吐出来,要是有马车,我绝对看都不看你一眼。可是,可是我也没办法啊,现在这种情况,咱就互相凑活凑活吧。哎,我说的你都听懂了吗?”
牵着马的陆渊见她和一匹马较上了劲,眉头微微一扬,嘴角含着淡笑说道:“阿珩,苍昀很有灵性,说不定它真听的懂。”
“谁是苍昀?”赵清珩一脸茫然地问道。
陆渊恰巧走到大树旁,他伸出手,将赵清珩小心翼翼搀扶了下来。
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笑意,戏虐道:“苍昀就是这匹又臭又没肉的马啊。”
“什么?这马还有名字?你起的?”
“嗯。”陆渊爽快承认。
赵清珩下了马,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然后绕着苍昀转了一圈,摇摇头,一脸可惜地说道:“这马看着还挺漂亮,只可惜脾气太差,估计没有母马肯跟它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