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忽然听她这样喊,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后无奈地弯了弯嘴角,一脸宠溺。
赵清珩见他没有出声,便在兀那库身边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径自坐了下来。
“咦,对了,陆大哥,你去过麸国吗?”
“没有。”陆渊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
赵清珩惊得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没去过?哎呀,我也没去过,外祖常说麸人不好惹,所以从不让我去麸国。陆大哥,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咱们可别走错了。”
“不会走错的。”
陆渊自信满满地抬起头,扬眉看向远处,胸有成竹地说道:“北地的舆图我看了不下百遍,也曾亲手绘制数次,至于麸国,我更是印象深刻,每一条沟壑和山道都牢牢印在我的脑海中。”
“哦。”赵清珩这才放下心来,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可是仔细想了想,心里还是不踏实。
总觉得陆渊的话有些不对劲。
“可是,陆大哥,你刚才不是说你未曾去过麸国吗?那你如何能绘制出舆图,又怎会如此了解麸国的地势?”
听到这句,陆渊缓缓从远处的群山上移开视线,目光沉沉看向赵清珩。
他的黑眸深处似乎有一道悲光一闪而逝,紧抿的薄唇动了动,一字一句说道:“我虽然没有去过,有人却去过。我的祖父曾经在麸人地界与之对战数年,临终前留下一本小册子,里面便夹着他亲自绘制的北地舆图。”
原来如此。
赵清珩无声地凝望着他,仿佛读懂了那抹悲光的深意。
与陆渊相识虽然时日甚短,不过只要提起祖父,他的眼里便盛满了崇敬与钦佩,这种感觉倒与自己相似。
自己对外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倘若外祖出事,自己肯定会痛不欲生。
赵清珩默默叹了一口气,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外祖,她蓦地垂下眸子,分外沮丧。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悄悄抹了抹微红的眼睛,抬头朝前看去。
陆渊早已卷起袖子,正动作利落地拾捡着一些干树枝。
“要生火?”赵清珩两手环膝,一瞬不瞬看着陆渊抱着树枝朝自己走来。
她常年住在璧山上,早已习惯了野外露宿的生活,除了不会骑马和打猎,其他的基本都会。
“嗯。”陆渊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将树枝堆在一起,语气淡淡道:“现在才三月份,早晚还有迟寒,你是女子,可不能受凉。”
噗~
一个大将军怎对女子如此了解?
我还以为你准备生火烤野兔呢!
赵清珩紧抿红唇,努力憋着笑,忍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没忍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开了口:“陆大哥,你怎知女子不能受凉?”
说完顿了顿,红着脸又小声问了句:“陆大哥,你,你娶妻了吗?”
陆渊的脸上也浮起一丝热气,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未曾。”
然后抬眸悄悄看了眼面前的小人儿,温声解释道:“我家中有两个姐姐,自小便听她们说过女子不喜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