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陆渊心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此人竟然是女子。
既然是女子,为何好端端的为难赵清珩?
赵清珩虽然有些调皮,可性子还算乖巧,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招惹别人。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陆渊一瞬不瞬盯着梦云暮手里的匕首,脸上戾气渐涌,咬着牙,狠声吐出几个字来,“我再讲一遍,放开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清珩一愣。
虽然看不清陆渊脸上的神情,但从语气上已经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相识这么久,她还从没见过陆渊动怒,即使是遇上世子中蛊这种会掉脑袋的事,他的脸上也从未露出过半分慌乱。
在赵清珩的眼里,陆渊一直是温文尔雅的男子,他不像世子顾蒙辛,会将所有的喜怒都毫不遮掩的挂在脸上。
他善于隐忍,也习惯了隐忍,就像是昂首立在高山之上的松柏,只一味坚强的往上生长,却从不轻易展示自己的脆弱和无助。
可他今日是怎么了,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挟持,他为何如此生气?
莫非他忘了自己的袖兜里还藏着移情?
当初在璧山上,那两个麸人的手段要比身后这人凶残的多,可自己一点都不害怕,就是因为自己有所倚仗。
外祖曾说,自保的最高境界就是比快,再厉害的武器在无色无味的毒药面前也会黯然失色,因为敌人还没出手,毒药便会提前撒出去。
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可是……
赵清珩舔了舔干涩的红唇,垂眸看了眼身后那人高高鼓起的肚子,心中长长一叹。
也不知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身后这女子的运气实在太好,要自己对一个身怀六甲的人动手,自己还真有点不忍心。
想到这里,赵清珩清了清喉咙,干笑两声,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对身后的人说道:“这位姐姐,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你放心,我和陆大哥绝对没有恶意,我们只是路过此处,想要留宿一夜而已。”
“是吗?”
听完这话,梦云暮冷笑一声,不仅没有松开手上的匕首,反而握得更紧。
“你们这两个汉人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吗?难道我梦云暮就这么好骗?真没想到你们王爷居然连这个地方都找得到,还有兀那库,他,他竟然早已被你们折磨成了一具尸体。你们实在太残忍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我们都已经被你们逼得躲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莫非一定要把我们逼死你们才甘心?”
说到最后,她彻底失去了理智,扯着哽咽的声音不断低吼着,好似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如今既然被你们找到,我和兀那库已无后路可退,现在我反而不怕了。你们汉人不是有句古话嘛,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和兀那库今生无缘,来世还能再聚,我们俩自认问心无愧,从没害过别人,老天爷是不会轻易舍了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