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珩的爹娘为何不随阿珩一起走呢?”认识赵清珩已有十年,刘念恩自然知道她对自己未曾见过面的父母有着怎样又爱又恨的复杂情感。
提到这事,刘老三重重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哎,将军死后,阿珩的娘忧思成疾,整日精神恍惚,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而且当时皇上下令,命赵家人将将军的尸身带离金陵,可将军自小长在金陵,阿珩的爹娘又怎舍得将他葬去北地呢?于是他们去了京口。京口靠着金陵,说远也不算远,把将军葬在此处,也好让他找到回家的路。后来,阿珩的爹娘便留在了京口,谁知,没过几年,阿珩的娘亲便因忧思过重撒手人寰,她爹这才辗转来了北地。”
昨晚听完阿爹这番话,刘念恩独自坐在铺子里,很久都没回后院休息。
他的脑海中反复浮现出与赵清珩分别时陆渊紧紧拥着她的模样和他那志在必得的眼神,心里又喜又忧。
既然陆家与赵家有仇,那么不管陆渊对赵清珩存了什么念头,他都必须放弃。
因为血海深仇不仅是四个字,更是一座大山,这座大山横亘在陆渊与赵清珩之间,阻断了他们所有的牵连。
可是,话又说回来,若陆渊此时发现了赵清珩的身份,他会不会对赵清珩不利呢?
为了此事,刘念恩担心了一个晚上,所以一夜未眠。
“咦?那人不是世子吗?”
就在刘念恩心事重重地埋首赶路时,身后的刘老三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他应声抬头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三人已经来到了文心镇的东边,不远处就是县衙。
县衙门口现在很热闹,除了平时值守的侍卫外,又多了几个面生的脸孔。
这些侍卫严阵以待,簇拥着两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从县衙里走了出来,而县衙外早有人牵来两匹马,正毕恭毕敬等在一旁。
刘念恩淡淡瞟了一眼那两个贵公子,不知阿爹说的世子究竟是哪一位,刚想回头问问,刘老三却突然拉住了他。“念恩,我们等会过去。”
刘念恩只好停下脚步。
去往麸国的路只有这一条,而县衙正好处在这条路的中间,现在过去,肯定会与这些人碰面。
一旁的章老爹也停了下来,他往下拉了拉自己宽大的帽檐,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三,你确定那两个人中有顾家的人?”
“嗯,左边那个穿白袍的男子便是世子。”刘老三今日没有戴斗笠,手边也没有东西可以遮挡自己的脸,只好微微侧过身子,躲在了刘念恩的身后。
还好,他们离县衙还有一小段距离,身旁又恰巧栽了几棵大树,茂密的枝叶将他们挡的严严实实。
“阿爹,这个世子究竟是谁?莫非你和他有过节?”刘念恩见身旁这两个人全躲到了自己身后,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他仔细瞧了瞧那两个被众人环绕着的贵公子,果然发现左边那个腰侧佩剑的俊俏公子穿着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