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清珩维护外祖,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渊总算静静开了口,语气甚是恭敬。
“前辈不愧是闻名遐迩的神医,还未诊脉便知阿珠这毒来自娘胎,陆某佩服不已。”
“哼,你莫恭维我,老子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就听腻了甜言蜜语,你那些好听的话还是留着去哄小姑娘吧。”章老爹虽然被刘念恩给劝住了,可他怒气难平,叉着腰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看了赵清珩一眼。
赵清珩知他故意说给自己听,心中又气又急,羞得满脸通红,只好放低姿态,软声求道:“阿公,您就发发善心,帮帮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章老爹冷冷瞧了她一眼,故意扯着嗓子喊道:“这孩子是陆将军的义女,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为何要帮她?再说,这世上可怜人多的很,也不见得个个都有人帮!”
说这话时,他转眸看向陆渊,苍老的双眸中一派高深莫测之色。
濂儿就不可怜吗?
当年,若是陆家人肯放濂儿一马,赵家又怎会落的家破人亡的下场?
虽然这笔帐不该记在你陆渊头上,可谁叫你姓陆呢?
章老爹沉沉一叹,心中突然有些疲惫,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缓缓说道:“阿珩,阿公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回出来已经多日不曾休息,如今你就不要再胡闹了,快快随我回去。”
赵清珩一脸惊诧地看着外祖,心中有些不忍。
这么多年,外祖一直是自己的依靠,就像璧山之于大宁朝一样,山在国在,山破国破。
可没想到一向好强的外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紧抿红唇,犹豫不决地僵在原地,不知该舍了阿珠随外祖回去,还是遵循内心的想法,将阿珠救到底。
“前辈,您说的不错,世上可怜人尚多,我们无法倾尽全力帮助所有人。”
陆渊长身玉立,眉宇间虽然不辨喜怒,但瞳仁中却隐隐透着一抹坚定。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远离金陵,守在北地,因为我坚信,总有一天大宁朝会还给百姓一个安宁祥和的家园。到时,我们的兄弟姐妹再也不用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而我们的子孙后代也再不会躲在黑暗里受尽欺辱。国在家在,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章老爹先是一愣,随后缓缓闭上眼睛,脑中似乎又响起了多年前那个少年曾经说过的话。
“阿公,我要入五军营了,以后你再也不用窝在璧山上,等我把彦昭王赶出大宁朝,你就可以下山过平常人的日子了。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斩尽杀绝,我赵濂说到做到!”
濂儿啊,以前我总在想,世上之事总难两全,你为何偏偏看上陆家人呢?
也许,我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因为陆家人的确与众不同,特别是眼前这一个。
想到此,他蓦地睁开双眼,视线忽明忽暗。
“好,陆将军,我可以答应你,帮这女婴解蛊,但我希望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