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的事,陆渊起初没有想太多。
虽然这次他与兀那库合力刺伤了彦昭王,但彦昭王一息尚存。仇恨熏心的兀那库事后很不甘心,坚持要留在北地再寻机会刺杀他。
陆渊无法,只好带着阿珠先回了金陵。
可回金陵的路上,钟云却提起了阿珠的身世,并且直言不讳地问主子,回了国公府该怎么介绍阿珠。
陆渊当时沉默了。
兀那库身份特殊,彦昭王派来金陵的奸细又不知隐匿在何处,如果如实讲出阿珠的身份,恐对她不利。
可若不将阿珠带回国公府,与赵清珩的约定岂不是要落空?
思来想去,陆渊只好咬着牙交待钟云和其他属下,无论谁问起,就说阿珠是他的孩子。
“哈?爷,要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问起孩子的娘,属下该怎么回答?”钟云挠了挠脑袋,一脸迷茫地追问道。
陆渊沉沉看了他一眼,眼神渐渐不耐。“哪来的娘?叫你说个谎怎么这么多废话?”
说完不再理他,扬起马鞭,直接朝前奔去。
钟云苦着脸扯过缰绳也跟了上去,心中叫苦不迭。
主子哎,您为了讨好赵医士,说带一个孩子回来就带一个孩子回来,可国公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这孩子的事哪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啊?
这不,回金陵后跟着主子在外兜兜转转躲了好几天后,还是有人按捺不住找上门来了。
可是,怎么会是她呢?
钟云偷偷掀起眼皮瞧了眼挡在自己身前一动不动的顾含薰,心头一时疑虑万千。
再怎么着,也该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来问自己呀,怎么轮也轮不到大嫂来管小叔的事吧?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老僧入定般的垂下眼,按陆渊之前交待过的话一字一句说道:“回世子妃,阿珠是爷的孩子。”
“什么?”听到钟云的回答,一向镇定自若的顾含薰突然失声叫了出来,那方香帕死死绞在手中,勒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咬了咬红唇,竭力稳住声音继续问道:“那这孩子的母亲呢,怎么没随陆渊一起回来?孩子这么小,为何不留在母亲身边?”
“额……”面对一连串突如其来的质问,钟云一时也有些懵。
主子只交待过不要泄露阿珠的身份,至于她娘的身份……
钟云挠了挠脑袋,有些底气不足地小声回道:“世子妃,这事,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清楚?”顾含薰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微眯着眼睛,探究似地上下打量着他。
“钟云,孩子可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么大的事,你这个贴身侍卫竟然不清楚?”
钟云耷拉着脑袋站在那,眼观鼻,鼻观心,不管顾含薰讲什么,他都紧紧闭着嘴不再出声。
自小便被卖入国公府,他深知多说多错这个道理。
更何况阿珠的事本就是主子撒的一个谎,如今要如何来圆这个谎只有等主子自己出面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