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留什么念想啊?”
章老爹放开她的手,沉沉看向昏暗的天空,声音渐渐嘶哑。“赵府如今人去楼空,又因当年那宗凶案成了一座凶宅,人人避而远之。这么多年过去了,门前也许连个乞丐都不敢停留。”
听到这声感叹,赵清珩紧咬红唇,清丽的脸上浮起一层悲戚。
何止是赵府人去楼空啊,偌大的赵家如今也只剩下自己一人。
见她面色不佳,章老爹挽紧胳膊上的包袱,温声道:“算了,莫想那么多了,你要去,我便带你去看一眼吧。”
说完便准备转身带路。
可这时,一只白皙瘦削的大掌却突然伸了过来,横挡在赵清珩的身前。
她眨了眨眼睛,垂眸仔细一瞧,平铺的大掌中正静静躺着自己刚刚扔掉的那顶帷帽。
赵清珩心头一跳,迅速抬起头朝眼前那人看去,一双狭长的凤目悄然落入眸中。
“赵医士,好久不见,你是来金陵寻我的吗?”
那人一开口,顿时酒气四溢。
寻你个大头鬼啊!
赵清珩一脸嫌弃地捏着鼻子,没好气地暗嗤一声。
然后略显不快地用小手扇了扇眼前浓浓的酒气,灵眸轻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顾蒙辛。
哼,要不是他主动开口,说不定自己一时都认不出他来。
这人的眉眼虽然依旧妖娆别致,可他今日的打扮却比在北地时要贵气许多。
他换下了那件常穿的月白色长袍,也紧紧系住了经常敞开的外衣,玉簪束发,一身绛紫色如天之耀星,贵气夺目。
视线缓缓下移,赵清珩淡淡扫过别在他腰间的那把泛着银光的长剑。
剑尾的红穗随风轻摆,在斜阳的映照下,摇曳出温柔的弧度,更显得眼前之人英俊挺拔,清俊不凡。
“怎么样?满意你见到的吗?”顾蒙辛俊脸微红,凤目眨也不眨地紧盯着眼前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故意昂起头,左右晃动了一下身子。
“我呸!”赵清珩先是一愣,随即缓过神来,毫不客气地狠狠剜了他一眼。
“一个醉鬼而已,街头随处可见,有什么满不满意的?”
紧跟在顾蒙辛身后的顾戟听了这话,眉头微扬,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顾蒙辛从小就好强,在喝酒上更是不容别人置疑,谁要说他醉了,他一定抡起酒壶砸过去。
不过,现在手边没酒壶,要不,借他一把折扇?
想到这里,顾戟捏紧手中的玉扇,一脸戏虐的等着顾蒙辛发飙。
谁知,顾蒙辛却连动都没动一下,仍旧静静杵在赵清珩的身前,只是嘿嘿傻笑了两声。
“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本世子可没醉,就算是醉了,也比那些醉鬼清醒得多。”
听完这话,不止赵清珩瞪大眼睛愣住了,就连顾戟都恨不得将手里的折扇掰成两半,直接抡过去。
竟然自降身份与街上的醉鬼相提并论,你这小子不是醉了是什么?难不成傻了?
他轻咳一声,从顾蒙辛身后缓缓走出来,见到眼前摘掉帷帽的赵清珩时,眼神忽而一顿,一声轻叹不由自主溢出胸间。
阿渊的眼光真不错!
这丫头莹波流转,眸光清澈,即使只着一件素净长裙,也难掩眉宇间的清丽国色。
好一个貌美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