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容易心软,国公爷前几日还被陆渊气得两三日不肯出书房,这几日他却好似又开始故伎重施。
昨日开始,派人来邀主子到前面会客的戏码,又上演了。
想到这里,傅知桓默默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既然主子不愿意见国公爷,做属下的也只能绞尽脑汁,变着花样找借口来推脱。
陆渊交待完事情,总算开始进食,可才挑了几根青菜入口便又放下了玉箸。
“爷?”傅知桓见他胃口不佳,连忙凑到跟前。
“我用好了,待会收了吧。”陆渊净了净手,径自拿起桌上的长剑,低下头,仔细佩在腰间。
哈?这就用好了?
傅知桓皱着眉打量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食物,心下一沉,这会儿也开始埋怨起赵清珩来。
什么人嘛,看上去挺机灵的一个丫头,怎么临了做这种没头没尾的事。
你要嘛别来,要嘛就进来,都到门口了却又悄悄溜走算怎么一回事?
把我家主子当猴耍啊?
现在可好,咱爷一个堂堂镇北大将军被一个失踪的小丫头搞得神魂不安,茶饭不思,这要传出去,还不知金陵城有多少名门贵女要急得捏着帕子哭出声来呢。
哎。
傅知桓又沉沉叹了口气,见主子朝门口走去,便跟了上去。
谁知刚走两步,门外却突然传来钟云的声音。
“爷,前面来人了。”
嗯?难道是国公爷的人来了?
傅知桓飞快地瞥了眼主子挺拔的身影,低下头侍立在一边,等着陆渊开口。
陆渊不紧不慢理了理身上的天青色长袍,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地用力推开了门。
门外,钟云紧攥着马鞭站在台阶上,眼神闪烁。
“谁来了?”陆渊右手微动,静静摸上腰间长剑,若有所思地来回摩挲了几下,淡声问道。
“是,是……”钟云垂下脑袋,支支吾吾应了一声,然后朝旁边移了几步,让出一个身影。“是世子妃。”
话音刚落,一个盘着牡丹高髻,戴着双鱼耳坠的年轻女子便悄然出现在眼前。
陆渊俊目沉沉,直视着前方,面上虽无一丝波澜,可他按在腰间长剑上的大手却突然僵住了。
那女子婷婷而立,一如五年前,嫣然一笑间,眼波流转,就连发上的翠玉步摇也跟着随风轻摆。
“阿渊,好久不见。”
*
忐忑不安地用过晚食后,赵清珩和章老爹大眼瞪小眼对坐在房中已经快半个时辰。
“死丫头,你究竟想没想到好办法?”章老爹支着下巴望着对面同样支着下巴的小人儿,沉声问道。
“想什么办法?”赵清珩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朝窗外努了努嘴,一脸认真道:“阿公,这里可是秉王府,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带刀护卫,咱俩除了兜中有几两毒药,一无所长,既不会飞檐走壁,又不会舞刀弄枪,你说咱们要怎么逃?”
“逃你个头啊!”章老爹忍无可忍地勾起手,狠狠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现在是太子殿下有求于我们,我们是贵客又不是逃犯,为何要逃?再说,你逃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