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立于门前的陆渊听完这话,脸色一沉,遥遥看向院外,语气不耐道:“世子妃若没有急事,还是明日再派人来递话吧,陆渊今晚真有急事,恕不奉陪了。”
在场的人此刻总算听明白了,陆渊这是在下逐客令。
而且这个逐客令果断干脆,丝毫不留余地,不仅让世子妃今晚赶紧走,顺带也挑明了,让她明日也不要再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了大半天的顾含薰见陆渊逐完客便径直走下台阶,朝院外走去,终于再也忍不下去。
她紧紧绞着手里的帕子,杏眼一瞪,冷声喝道:“陆渊,好歹我也是你的长嫂,你竟如此不待见我?”
顾含薰这话明明说的很有气势,可不知为何,听在众人耳中却带上了一丝委屈与不甘。
陆渊步子一顿,堪堪停在她的右手边,略一沉吟,目不斜视道:“长嫂,若您觉得我对您有所不敬,那我在此向长嫂郑重赔罪。可渊今晚的确有急事,不便多留,还望长嫂海涵。”
这一回,他的语气明显恭敬许多,一句话里连拖带拽扯上了三个长嫂。
顾含薰听完,一张涂满胭脂水粉的小脸迅速涨得通红,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急得。
见陆渊就停在身边,她微微侧过身子,一咬牙,低眉顺眼地垂下脸,用只有陆渊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阿渊,我知道你怪我任性妄为,五年前自作主张嫁给了陆铠,但你若还顾念旧情,便留下来听我一劝。国公爷这几日为了你的事一直愁眉苦脸,很不开心,身子骨也跟着差了下来。这五年你音信全无,国公爷和夫人一直很担心,如今好不容易盼了你回来,你为何不与国公爷好好谈上一谈?你们俩是亲父子,国公府又只剩下你这一个独子,为何非要为了一个外人搞得离心离情呢?”
陆渊看都没看她一眼,悄悄往旁边挪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冷声问道:“你说谁是外人?”
以为他不知自己是何意,顾含薰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小声说道:
“还能是谁,不就是赵濂那一家子吗?当初你不就是因为国公爷赶走了赵濂的爹娘和妹妹,才气得一句话也不说便跑去北地吗?哎,阿渊,你听我一劝,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要朝前看,赵濂的家人虽然不知去了何处,可他们也许现在过的很幸福,很平静,你又何必一直为此事与国公爷赌气呢?”
“妹妹?”陆渊修眉一挑,终于转眸认真看了顾含薰一眼,一脸恍然大悟道:
“对了,我差点忘了,他还有个妹妹,当年那丫头我也见过几回,又瘦又小,那时还拖着鼻涕。当时她多大?叫什么?”
见陆渊终于肯和颜悦色与自己说话,顾含薰心头大喜。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赵濂的妹妹感兴趣,但她还是敛眉认真想了想,语气轻缓道:“我记得宁舞姐姐曾多次提起那孩子,那孩子当时也就五六岁,可宁舞姐姐总说她生的漂亮,脑袋也聪明,她很喜欢。那时她管那孩子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