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实在聪明,自己直到现在都未吐露分毫,可他却已猜出自己的来意。
既然如此,索性将一切挑明,她就不信,陆渊真这么绝情!
想到这里,顾含薰换上一副悲色,泫然欲泣道:“阿渊,你只怪我无情无义,可你又怎知我的苦楚,当年我忍痛放弃你实在非我所愿。”
她抚平心绪,长长喘了口气,刚想继续说下去,一旁的陆渊却突然冷声打断了她。
“我无需知道原因,此事已经过去多年,我早已放下,也不想再提。”
说完,他一脸淡色,语气稍缓,“大嫂,我带你来这座凉亭就是想告诉你,覆水难收,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莫要再伤人伤己!”
“莫要伤人伤己?”这句话好似一把利刃,突然撕扯开顾含薰的心,将她的胸口捅的血肉模糊。
“你以为我嫁给你大哥便享福了是吗?你又怎知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夫君早逝也就算了,可恨这个早逝的夫君连个孩子都没留给我。你知不知道,我和陆铠从未圆房,他活着的时候我得守活寡,现在他死了我还要为他守身如玉,我这般苦楚又有谁来听?”
初夏的夜总有清风从四面八方涌入,顾含薰略带不甘地吼了一嗓子后,所有的委屈与懊悔不仅没有变少,反而越积越多,让她喘不过气,就连微风拂过她的耳畔,都掩盖不住她的悲戚。
也许,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眼前之人。
顾含薰满含期待朝陆渊看去,可夜色遮住了他的俊脸,只留下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
“大宁朝虽然没有过先例,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向父亲提出改嫁一事。”
“改嫁?好,好得很。只不过,我想嫁的那个人他还会娶我吗?”顾含薰怒极反笑,顺着陆渊的话说了下去,眸中似有晶莹的泪光闪动。
可陆渊似乎不为所动,他直直站在那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大嫂想要嫁去哪里都好说,毕竟你的母家是秉王府,王爷定不会委屈了你。再说,我们国公府也希望你过的幸福。”
“哼,陆渊啊陆渊,你是不是聪明过了头!你明知我想嫁的人是谁,为何还要说这番话来气我。好,既然你说到秉王府,我们就来聊一聊我的母家。”顾含薰忍住眼中涩意,微微喘了口气,下定决心般继续一字一句说道:
“你可知,自从我嫁进国公府,除了蒙辛那小子偶尔捎封信过来,王爷已经五年没有与我说过一句话。”
嗯?
陆渊眉一挑,这件事倒让他有些吃惊。
“是不是很惊讶?”顾含薰冷笑一声,说不清心口泛上来的是苦涩还是解脱。
“说起来这里面还牵扯到王府里的一段秘闻,正是因为这件事,我当初才不得不放弃你。没想到,天意弄人,我算来算去还是斗不过天命!”
说到这,她惨然一笑,脸上的脂粉抖抖索索挤在一处。
“阿渊,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要告诉你这个秘密,因为我不要再这样不生不死的活着。”
她顿了顿,也不给陆渊拒绝的机会,直接说出了心底的秘密。
“阿渊,你知道吗?我并非秉王爷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