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仆人早就将镇北大将军陆渊来此的消息传回了主室,刚巧今日石稹在值,便领着一众官员迎了出来。
赵清珩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半掩着唇小心翼翼退到陆渊的身后,心中暗惊,陆渊的面子也太大了吧,不过来个大理寺,怎惊动了这么多人?
可她不知,石稹这么做其实有他的原因。
其一嘛,自是因为陆渊的出身,国公府是金陵城中仅次于王府的存在,再加上国公爷陆君然与石稹交好,于情于理,石稹都应该给足陆渊面子。
其二嘛,当然是因为陆渊的功勋。
自从十年前大宁朝的名将赵濂死后,朝中武将皆不如皇上的意,北地战况时好时坏,皇上也想不出好的办法。直到陆渊去了北地,近几年北地的情势才有了变化。这次,借着陆渊返朝的间隙,皇上火速下了一道御旨,封陆渊为镇北大将军,官拜一品。
放眼朝野,陆渊的官职不仅力压众武将,且将朝中大臣都一并踩在了脚下,就连当朝宰相都要对他敬上三分。
因为以前的陆渊空有十万大军在手,却无朝中实权,可如今的镇北大将军却不同于以往,是真真正正的大权在握。
那石稹满面带笑,行到陆渊身前,也不计较自己的辈分比陆渊高出许多,直接就要行礼。
这一礼陆渊如何能受,他牢牢握住石稹的手,语气诚恳道:“石大人莫要折煞阿渊,渊这次回来还未前来拜见,心怀愧意,今日特地来此见一见父亲的故友,顺便讨教一些事。”
见他提起陆君然,石稹脸上笑意更深,笑中还带上了一丝感慨。“你父亲上月还与我喝酒叙旧,说他最担心你不肯娶妇人,三杯酒下肚,他竟恳求我帮他听着点,若有门当户对的贵女,一定要多留意。”
此话一出,陆渊俊脸红了一片。
他顾忌着身后的赵清珩,也不敢高声回石稹,只小声道:“石大人莫要听他瞎讲,渊心中有数。”
“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再说,你父亲也是关心你才和我提这事,你又何必有所顾虑?”石稹年轻时也学过武,虽然做了大理寺卿多年,这一把学武时练出来的大嗓门怕是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陆渊干笑两声,后脑勺上仿佛投来一道炽热的视线。
不用猜也知道那丫头此时的表情。
定是想一口将自己拆开吞入腹中。
陆渊苦笑一声,实在不愿在众人面前谈自己的婚事,只得换了一个话题。“石大人,家父让我带来一封信,不知可否单独交给您?”
听了这话,石稹有些惊讶。
平时陆君然邀自己喝酒,都是派仆人递个口信,今日怎如此慎重,竟然还带来了书信?
莫非陆君然还有别的事要找自己?
“好,贤侄请随我来。”
那石稹挥退身后的官员,亲自领着陆渊三人朝主室走去,边走边打趣道:
“你父亲派你来送信莫不是还记挂着替你打听贵女的事?阿渊,我老实告诉你,你现在声名很好,光咱们大理寺便有好几位官员向我打听过你,你回去告诉你爹,促成你的婚事绝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