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鬼祟祟的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落秀阁的门前。
这人看起来并不高,身材肥硕,正一手掩着宽大的帽檐,一手敲了敲紧闭的屋门。
敲门声不长不短,正好五声。
没过多久,落秀阁的大门便被人打开。
看见来人,门内的伙计一愣。“你怎么来了?”
“少废话,快让我进去。”门外那人狠狠推开半开的大门,硬生生挤了进去,态度很是嚣张。
门内的伙计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人的性子,探着头朝外打量了一番。
正值午后,街上人群零零散散,各自走在路上,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落秀阁门前的异样。
那伙计逐渐放下心来,收回脑袋,仔细将门关好,慢慢朝阁内走去。
可就在他关上门不久,不远处的一个小货摊上突然投射来一道视线,那道视线在落秀阁的大门上上下逡视了半天,最终又缓缓移开。
*
落秀阁对外做的是茶楼的生意,可只有住在附近的人才知道,这座外表看起来甚是简陋的茶楼,一年中倒有一大半的日子是关着门的。
附近的同行平时总在私下嘲笑这座茶楼的主人,说他肯定是个缺心眼,开着一家倒贴钱的茶楼,却死活不肯关门大吉。
但时间久了,大家便又好奇起来,这落秀阁的主人究竟长什么样,来自何方,他为何能把如此倒贴钱的茶楼开这么久,一开就是十年。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因为但凡落秀阁开门的日子,空空荡荡的茶楼里只守着一个又高又瘦的伙计,再无旁人。
此刻,这个又高又瘦的伙计便立在下首,甚是恭敬地朝刚刚进入落秀阁的人行了一礼,“主公。”
“嗯。”坐在上首雕花木椅里的人拿起一旁的青瓷杯,轻轻浅浅抿了一口,沉声问道:“北边还没来消息吗?”
“没有。”那伙计交插着手站在下首,毫不迟疑地回道:“不过,上一回来信说,王爷在陆渊手上吃了亏,如今生死不明。”
“啪!”上首那人一改往日的谄媚,用力一拍桌子,气势汹汹站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这种烂货还敢与我交易,一点都没承袭他父亲当年的优点。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除了扳倒了一个赵濂,他还做成了什么事,要等他复国,岂不是要等到我死的那一天!”
见主人发起了脾气,下首的伙计只好软声劝道:“要真算起来,赵濂那件事与他半分关系都没有,当年还不是主公花了大力气,才促成了此事,不然现在的北地早就被赵濂给攻下来了。”
说完他顿了顿,瞅着自家主人粉白的面皮,小声道:“其实那人复国与否与主公您也没什么关系,主公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在宫中九死一生又有谁心疼,要不是为了被那人劫去北地的……”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上首那人狠狠瞪了一眼。
“卫浦,你逾矩了。”
那个被称作卫浦的人见主公面色不耐,只好咬着唇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