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戟盯着手里的帕子已经看了半个时辰。
一旁百无聊赖的顾蒙辛凤眼一转,看了看对面始终沉默不语的陆渊,又调回视线,继续盯着顾戟。
他怀疑再这么看下去,这块帕子小命不保。
“咳咳,六哥。”顾蒙辛清了清喉咙,终是开了口,“这块帕子应该是那人的吧?”
顾戟哼了一声,并没有应他,而是抬眼看向端坐在对面的陆渊。“这帕子真是在国公府的马车前捡到的?”
陆渊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是。”
“昨夜捡的?”
“是。”
“帕子上有失心散?”
“是。”
“胡扯!”顾戟将帕子随手丢在案桌上,眸底浮浮沉沉闪过一丝怒意。“阿渊,你也知那人根本没来猎场,她的帕子怎会落在国公府的马车前?”
陆渊俊眉一挑,一字一句回道:“臣也不信此事是她所为,可帕子骗不了人,上面的绣样的确出自她的手。”
见他二人面色不虞,一旁的顾蒙辛连忙按住案桌,温声劝道:“阿渊,仅凭一条帕子就认定凶手,未免有失公允。况且,那人的绣样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有心人想栽赃,肯定能绣出一模一样的帕子来。”
陆渊点了点头,脸色稍缓。“我知此事重大,所以没有把帕子交给皇上,而是找你们来商量。”
“商量?你这明明就是质问?”顾戟一向尊敬那人,但凡遇上那人的事,他便冷静不下来。
皇祖爷逝世前曾当着众人的面交代过,要父皇好好照顾那人,这么多年来,那人也一直隐居宫中,安分守己,从未逾矩,如今怎会对一匹马下毒?
“你莫不是被那丫头迷了心智?阿渊,你冷静想想,我姑姑从未见过阿珩,为何要害她?”顾戟想来想去仍是无法相信凶手会是长公主,他面色一沉,忍不住低声喝道:“再说,姑姑她根本没来猎场,如何能将帕子丢在国公府的马车前?”
陆渊见他一心维护长公主,俊眸里也有一些不快。
他略一沉吟,不慌不忙回道:“殿下,是不是长公主丢下的帕子,我也不确定。但长公主与阿珩兄长有旧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可能!”这回出声的是顾蒙辛。
他自然知道陆渊担心什么,因为之前他也曾经担心过。
“姑姑与阿珩同车前我曾经叮嘱过阿珩,莫要泄露身份,后来我也问过她,她说姑姑并没有识出她。”
陆渊听完,眼一眯,刚要开口,一旁的顾戟却一脸疑惑道:“你们也太小心了吧,把姑姑看成什么人了,就算当年她喜欢过赵濂,也万万不可能害他的家人。我们顾家一向行事光明磊落,绝不可能做小人!”
此话一出,陆渊微动的薄唇又紧紧抿上了。
现在虽然有帕子做证据,但顾戟的疑虑也有道理,长公主既然没有来此,贸然怀疑她的确不妥。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争了。”就在顾戟和陆渊僵持不下的时候,顾蒙辛突然灵光一现。
“帕子交给我,我即刻回宫,去问一问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