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珩跟着蒙辛回去了?”
眼见主子的脸色沉了下来,钟云抱紧怀里的剑,迅速点了点头。
陆渊盯着章老爹紧闭的帐帘又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那她,她走时可有留什么话?”
留话?
钟云一愣,随后挠了挠脑袋。
那丫头走的时候笑意盈盈,那样子别提有多高兴,即使世子从头到尾冷着脸,她也死皮赖脸追在人家身后回了秉王府,那架势就好像猎场有十恶不赦的猛兽在等着吃她似的。
当时她一心要离开猎场,哪还记得留话给主子,怕是早把主子丢在了脑后。
想到这,钟云突然心生一股愤懑。
可主子就眯着眼等在眼前,看他这架势,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今日绝不会善罢甘休。
钟云左顾右盼半天,满心无奈,最后只好沉沉一叹。
倘若实话实说准保会伤了主子的心,不过,要说留话嘛,那丫头倒还真留下一句话。
他干笑两声,立马上前一步,咬着唇小声回道:“爷,赵医士说如果您问她为何走,就实话实说。”
陆渊听完,薄唇微动,只吐出一个字来,“说。”
“她说她伤势过重,留在此处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早点回去养伤。”
*
太子顾戟闭目躺在矮榻上已经好一会,这几日实在太累,先前是皇上中毒,这会儿赵清珩又出了事,麻烦一个个接踵而至,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却始终没有头绪。
看来,春猎后要让陆渊再多留一些时日,不查清事情的真相,宫中说不定还会有人遭殃。
他正沉沉想着心事,一双嫩如葱白的柔荑忽然按上鬓角两穴。
“殿下,您睡了吗?”太子妃陆宁湘侧身坐在榻沿,一边帮他揉着太阳穴,一边试探地小声开了口。
“没有。”顾戟仍然闭着眼,享受着她指下的摩挲,只觉浑身的疲累都已慢慢消失。
陆宁湘哦了一声,凝神想了片刻,又小声问道:“臣妾听说昨晚阿渊带来的小医士出了事,殿下,她究竟出了何事?”
听了这话,顾戟忽而睁开了双眼。
“你怎知那丫头是阿渊带来的?”
陆宁湘手指一顿,随后轻笑一声掩盖住脸上的不自在。
“殿下这话问的好奇怪,那小医士光明正大来了猎场,早已成了奴仆丫鬟们的话题,我成日听她们提起,又岂会不知?再说,之前我曾见过那丫头,那时阿渊就陪在她身边。”
“哦?那你可知她与阿渊的关系?”顾戟忽而来了兴致,挺身坐了起来。
赵清珩的身份对于国公府来说是个大禁忌,为了不刺激到国公爷,顾戟一直瞒着陆宁湘,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哼,臣妾怎会不知阿渊的心思?”
陆宁湘见他坐了起来,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春猎一向只有世家大族才可以参加,那小医士无权无势,只不过是个出生于北地的荒蛮女子,要不是阿渊看中了她,又岂会将她带到猎场来?”
顾戟听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陆宁湘还不知赵清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