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半黑,在御书房与顾戟商量了半天,两人最终决定分头行事。
小福子送信去往落秀阁的事由宫外的陆渊派人盯着,而宫内的顾戟则带着章老爹去霈慈宫寻皇上,顺便派人暗中盯住范俨。
既然不能打草惊蛇,就好好布局请君入瓮。
从北地到金陵,彦昭王的手既然够的这么远,就想办法将他的手臂砍断,省得祸乱宫廷。
钟云提着一盏灯笼直直杵在国公府大门口,脸上虽然被夏日的暖风熏得半面微红,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
今日他与傅知桓领着从北地带回来的一队精兵良将,将整个金陵城翻来覆去掀了个遍,可到最后,竟然连赵清珩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日暮时分,两人终于精疲力尽赶了回来,也做好了到爷跟前挨训的准备,可奇怪的是,爷竟然还没回府。
向柒星院的丫鬟们一打听,这才得知午时国公夫人便独自回了府,但陆渊却一直不见踪影。
至于是因何未归,众说纷纭。有的说去了宫中,有的说去了秉王府,还有的说去了绣楼。
一听到绣楼这两个字,钟云立马黑了脸。
要有这上绣楼的功夫,爷早就打马去寻赵清珩了。爷是什么人,自小就眼界高,他连含薰郡主都舍得下,又怎会看上那些个风尘女子?
打发了这群满嘴胡言的丫鬟,钟云和傅知桓便开始商量谁去门口等陆渊。
“寻赵清珩这事总归是你揽下来的,你去门口等爷最合适。”傅知桓不慌不忙拎来一盏灯笼,往前一提,好心送到钟云跟前。
钟云嘴一撇,满肚子闷气。“你以为我要去找那个臭丫头啊,要不是她自作聪明从门前跑掉,咱爷能魂不守舍等着她嘛。我问你,眼见着咱爷为她黯然神伤,食不香寝不安,你能不拔刀相助?”
傅知桓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如捣蒜。“我能。爷的事也分轻重缓急。这种男女之事,我就算看不下去,也无力解决,还不如静观其变。”
“我呸!你还是不是人啊,亏爷对你那么好,这么多年光是给你的俸禄就已经翻了好几番,你竟如此没良心?”钟云狠狠啐了一口,唾液翻飞。
傅知桓一脸镇定地用衣袖擦了擦沾染上唾液的额头,直接将灯笼塞进钟云的手里,一字一句道:“你有良心,你是大好人,你的俸禄也不见得比我少,你不去谁去?我没空在这听你瞎掰,我还要替爷去看阿珠,你请自便。”
说完,一转身,飞快朝阿珠房内跑去。
那架势,就好像再晚一步就会被谁逮回来似的。
钟云又狠狠啐了一口,皱着脸不甘不愿往府门口走去。
在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陆渊总算骑着苍昀赶了回来。
还没等他下马,钟云便哭丧着脸凑了上去,“爷,您用晚食了吗?”
陆渊拧着眉瞧着他这副模样,长腿一跨,直接翻身下了马,“还没。钟云,你这是怎么了?府上出什么事了吗?”
听了这话,钟云的脸色更是难看。他提着灯笼挡在陆渊身前,一弯腰,深深埋下脑袋,愧疚难当道:
“爷,钟云无能,寻了一天都没能替您寻回赵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