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双方僵持住了,只是陈天是主动一方,他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况且,那幽冥灵火不是真火,不能像真火那样迅速烧死这几个虚幻的白骨神魔。
这样,双方又僵持了起来,陈天也不主动进攻,只是一直吞吸周围涌过来的阴气。
那位泰府真君见奈何不了陈天,陈天也不主动进攻,脑筋一转,就知道陈天想干嘛,不过他想着,这修士虽然神通广大,但是他的手下未必如此,自己这方的金丹修士14位,难道还不能找到战胜他们的吗?
于是,他直接朝下首的一位金丹道:“虢虎,你去挑战那位雷法修士,如果赢了,我赐给你一件元神期灵物。”
至于失败了如何,他没说,那些金丹修士也明白,作为失败者,在邪道之中是没有发言权的,没将他杀了祭天都是脾气好的。
就连他这元神真君,如果此次败了,其他元神真君也只会对他落井下石,再踹他一脚,而不会扶植什么的。
这位虢虎真人实际上不算鬼修,而是一位妖修,他的本体乃是一头白虎,觉醒了为虎作伥的神通,可以将自己杀死的生灵的魂魄拘为伥鬼,为他所用。
而他又是比较罕见的金系妖修,兼修风系术法,肉搏功夫了得,基本不惧苏越的雷法,否则,那其他的鬼修根本就挡不了苏越几道雷霆,去了只是送死。
听闻有一件元神期灵物,这位虢虎心动了,他自忖能与那位修雷法的苏越斗一斗的,了不起,他也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因此,他只犹豫了下,就答道:“遵命!”
然后站起身,走出那团恍若实质的阴云,指着苏越道:“兀那小子,可敢与你爷爷一战?”
苏越也知道了陈天的意思,不甘示弱道:“孙子,爷爷在此,要战便战。”
说着,也跳出了三才阵的笼罩范围,朝那虢虎迎过去。
那虢虎一开始只是扮作一般鬼道修士,装模作样地拿出一面盾牌法宝,往上空一抛,又伸手一指,无数看着与生人无异,只是脸色苍白的鬼怪朝苏越奔跑过来,有些甚至还能驭使法术。
苏越手一扬,又是老开场,一连串掌心雷朝着那些鬼怪砸过去,却被那盾牌挡下了大部分,剩下的,不过击杀了部分伥鬼。
但是他们死亡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又在那虢虎身边显现,只是形体消散了些,显然消耗了一点元气。
这些伥鬼的三魂七魄掌握在虢虎手上,外面的那些形体只是通过神通凝练的躯体,理论上来说,根本不惧死亡,因为死亡的只是躯壳,随时都可以由虢虎再度凝聚。
但实际上,还是有影响的,如果是被一般神通消灭的也就罢了,寄托在躯壳上的那一缕本源鬼气还是会回到虢虎手中,但是被雷法消灭,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灰飞烟灭是标准结局。
如果虢虎要再度凝结伥鬼的形体,就要重新投入一缕本源鬼气到那躯壳之上,每次消耗一缕,即使是伥鬼也受不了,三番五次之后就会彻底崩溃为一团鬼气。
但是到底受到影响的还只是少数鬼物,大部分都在继续往前跑,甚至用法术传送到苏越身边,张口就要咬一口。
苏越早有准备,身周猛地编织起一道雷霆之网,覆盖住全身,然后苏越一拳一个,将那靠近的伥鬼全部打成飞灰。
而那虢虎丝毫不在乎损失,一直不断地凝聚被消灭的伥鬼,即使损失重大也无所谓,同时,他一直慢慢往苏越这边移动,仿佛为了更接近苏越,方便伥鬼出击一样。
苏越也仿佛没有看见,一边不断地释放雷法,一边等着那虢虎靠近,准备给他一个狠的。
当双方靠近到只有三四丈时,那虢虎猛地一推盾牌,径自朝苏越压来,仿佛不愿再拖下去,准备最后一击了似的。
而那虢虎趁着苏越注意力被那盾牌吸引,猛地往地下一滚,化为一头吊睛白额的庞大白虎,猛吼一声,朝苏越扑来。
这一声吼,震耳欲聋,并夹杂着神念冲击,让苏越呆了一呆,虽然那雷霆之网没有被撼动,但是已经错过了闪避的机会,与那白虎几乎面对面。
不假思索之间,苏越嘴一张,孕养许久的惊雷剑化为一道金丸,朝那白虎的面门打去。
那白虎也是老于战斗的,知道如果自己避开了这一击,再要找机会可就难了,再难有这样的机会。
他又仗着自己的白虎妖躯钢筋铁骨,尤其自己还有伥鬼可以替死,因此只是歪了歪脑袋,避开了头部,任其朝脖子打去。
而他去势更急,一双虎掌拍下,大口咬去,誓要将苏越一口吞了。
这时雷遁已经来不及,苏越只得触动万溪留给他的那枚木遁符,在虢虎的虎爪已经抓破他法衣的情况下,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处,然后从青岛城中一株青柏上现身,看着那虢虎。
那虢虎被惊雷剑一剑从脖颈刺入,就要爆发剑气,彻底将他脖子和身躯搅碎之际,身形也一阵模糊,竟然突然与旁边的一个伥鬼掉换了位置,让那伥鬼代替他被惊雷剑搅碎。
而下面的苏越却没有再飞起来,而是专心致志操控着惊雷剑,化为一枚追光擎电的金丸对着那虢虎不断追斩。
那虢虎也不再隐藏,拿出一条长鞭,左右不断抽打,抵御惊雷剑的进攻,这长鞭是他原身的长尾所炼,使用颇为便利,遂心应手,才能挡住这一枚剑丸的进攻。
片刻间,两人就过手了数百招,苏越一边指挥惊雷剑攻击虢虎,又一边在准备雷法。
而那虢虎,一边在抵御剑丸,另一方面却又不断驱使伥鬼朝苏越这涌过来。
翻翻滚滚间,两人一直缠斗,直到伥鬼再次围住苏越时,其中一个伥鬼身形一闪,再度与虢虎调换位置,而陈天等这一刻等了许久。
见状,再不迟疑,伸手往前一推,一道金色雷霆凭空出现,化为一道龙形霹雳朝他劈过去,如山崩海啸一般,势不可挡。
那些伥鬼虚影和虢虎都在雷霆笼罩范围之内,只有最后刚才把虢虎移过来的那个幻影,在稍远的地方,但也被雷霆波及,噗的一下就消失了。
至于其他那些处于雷霆中心的伥鬼,更是泡都没冒就死绝了。
良久,虢虎才从泰府真君座下显出身形,显然,他刚才在这里也放了一个伥鬼,以防万一,也正是这一手,才让他幸免于难,否则,他今天就栽在这了。
尽管如此,他也浑身伤痕累累,尤其是他那尾鞭做成的长鞭法宝,只有小半截握在手上了。
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处处可见,尤其是头部,半边脸都不见了,还一直在往外冒雷光,如果不是他是以肉体强横闻名的虎妖,恐怕刚才换位都没用。
这副鬼样子,显然这场又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这让泰府真君极为愤怒,又指了一位鬼道金丹道:“水孽,你去,挑战那个女子,我看她的功法偏向水法、天星之力,你一个水鬼如果还胜不了他,就没必要回来了。”
这位水孽点点头,低着头走了出来,一路湿湿嗒嗒的仿佛身上有流不完的水。
他指着赵巧稚道:“我要挑战这位姑娘,这位兄台就不必了,雷法我自认不敌。”
他这种态度,到没法让人讥笑他,众人都看向赵巧稚。
赵巧稚也不害怕,点点头,指着苏越道:“过来,我们换下位置。”
苏越知道反对也没用,麻利地与她换了位置,保持三才阵的运行,反正陈天在,最多输了而已,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
赵巧稚也走到那黑云边上,与那水鬼对峙。
慢慢地,两人脚下的水迹越来越多,也不落下去,仿佛空气一样飘荡在半空,然后朝对方涌去。
这一幕奇景,让地下青岛城的民众大开眼界,虽然害怕,但还是好奇地看着,他们现在也大约明白了,天上有两伙人在斗法,赢者才有处理他们的权力。
这两人脚下的水迹渐渐增多,形成池塘、湖泊,最后聚成水浪,朝对方扑去。
哪知这些水浪碰到以后,仿佛幻象一般,各自交错之后继续朝对方淹去,而且如出一辙。
双方都没有管对方的水流,只顾着施法,很快,两个人都被对方的法术淹没了,直至没顶,这时,苏越才看见,有无数地手从水鬼的法水中伸出来,将赵巧稚往水中拖去。
这些都是那水鬼水孽这些年聚集的罪孽形成的法水,里面充满罪孽之力,只是看着像水而已,其实内中全是各种罪孽,一旦被那些罪孽之气所化的手拖进去,很快就会被罪孽淹没,魂飞魄散。
赵巧稚却仿若未闻,一心施法,那些手一碰到她周围三尺就仿佛深入了无穷远处,再也够不到她。
这时,只听她吟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随着她话语落下,一股无边的欢喜落下,与水鬼的法水相容,然后,就见其中无数罪孽之气飞速消散,死在其中的无数生灵纷纷露出笑容,朝那水鬼抓去。
那水鬼大惊,还待反抗,赵巧稚这边水波一晃,化为漫天星光,如柳絮一般,掺杂在水鬼的法水中。
两人的法力竟然开始融在一起,这可是禁忌之事,要知道,两人法力交通,要么是夫妻道侣,彼此信任,双修时这样。
要么不要命了,因为这样会让两人的法力都被污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事后要花大精力净化,在这激烈的斗法中用这种方法,稍一不慎就会死的干干净净。
但是如今赵巧稚用这种方法,显然她有把握杀死水鬼。
水鬼不假思索地就要逃,鬼道之中,这种借形换影、附身、穿梭空间的法门多了去了,毕竟他们不是人身,天生虽然受到很多法门的克制,但是也有这许多便利。
但是可惜,他逃跑的动作在这无穷无尽的星光中毫无作用,这星光竟然能干扰传送、换形等一系列法术,让他只能硬生生的憋在法水中,与赵巧稚打起消耗战,不断较量法力高低。
可惜,这种较量也只是饮鸩止渴而已,赵巧稚这边罪孽之气被净化的越来越多,然后,就转化为她的法力,为她所用,被又用来镇压水鬼。
此消彼长之下,那水鬼很快被压得动弹不得,连神魂也被赵巧稚的法力浸入,受制,成为一个生死操之于人手的俘虏。
制住他之后,赵巧稚的法力一震,那些星光竟然从两人法力交融中又直接挣脱出来,还原为她原本的法力。
只是那水鬼的法力他自身无法约束,散为烟尘,事后即使被放了,也会法力大伤,没个几十年回复不了。
泰府真君见又一次失败了,这次还更遭,连人都被俘虏了,气得发狂,红着眼睛指着那僵尸,道:“事既然是你惹出来的,你去挑战最后那位女子,如果再失败了,我保证你连僵尸也做不了。”
那位僵尸也知道不好,可是他半个推脱的字都不敢说,他知道,只要他稍有迟疑,下场肯定惨不忍睹。
因此,她走出来,指着苏梦蝶道:“我要挑战你,我们不死不休。”
苏梦蝶浅浅一笑,与赵巧稚换了位置,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如果再不赢一场就死定了,但是我答不答应,陈真君都不会怪我,要不,你还是找我哥一雪前耻,只要你赢了他,你就是大英雄了。”
“你,胆小如鼠,懦夫,枉自身为一位金丹修士。”那僵尸被堵住了,只得破口大骂。
“哎呦,不知道哪个懦夫不敢挑战我哥,反倒找上了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这应该不是懦夫了吧,我觉得,就是个没卵子的太监,孬种。”
“对啊,都是僵尸了,有没有卵子也没区别。”
“原来如此,不过没关系,泰府真君不是要建立一个鬼国吗?你正好当个太监总管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