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女子,气煞我也。”这僵尸被气得在原地直跳,却不敢冲上前去,冲到苏梦蝶身边,那样会被三人的三才阵围攻,恐怕会瞬间身死。
跳了半天,也不敢上前,反倒是苏梦蝶时不时又嘲讽几句,让泰府真君这边修士脸都挂不住了,而那泰府真君,本来阴柔的脸孔都红了,恐怕这僵尸再不行动,就要直接被他拍死了。
见再推脱不得,他拿出一个玉瓶,道:“这里面有三滴地心玉髓,是我从祁连山地脉中辛辛苦苦采集的,就以此为赌注,你敢不敢与我赌斗一番?若你胜了,这东西就给你了。”
苏梦蝶咧嘴一笑,终于等到一样有价值的东西了,这不是某一种具体的灵物,而是大型地脉之中最精华的地脉之气结合某种灵物而形成的一种东西。
比如这种地心玉髓就是捕捉到一缕缕最精纯的地脉之气后将它们导入极品玉髓中,形成一种半液体状的东西,是炼体、修行土行功法、炼制土行法宝最好的灵物。
当然,实际上也可以与其他灵物结合,比如灵金,形成土金两系的顶级灵物,只是多次实践下来,以极品玉髓形成的土系灵物质量最好。
这种东西极难得到,大型地脉难找,那也就罢了,主要是这种行为,对地脉伤害颇大,占据了地脉的势力宁愿孕养地脉,生发元气,也不愿抽出最精纯的那点地脉之气。
除此之外,捕捉也极为困难,那大型地脉之中,陈天当初在天山山脉就经历过,稍微不慎就引发地脉暴动,被封闭在地脉之中,彻底完玩。
这也就是祁连山脉被陈天清理过一次,后来又因为是西夏的信仰之所在,又被蒙兀人清理了数次,后来被蒙兀人给了那些投靠他们的修士。
但是大家一来时日短,二来也没有高明的阵法师,竟被他凭借僵尸的天赋,偷入其中采集了数十缕地脉精华而形成了这东西。
这次如果不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他绝不会拿出这种犯忌讳的东西。
有了这种宝贝,苏梦蝶不再啰嗦,大大方方踏入了中间区域,向那僵尸道:“来吧,快点,赢了你,我要把这东西送给我夫君,让他成就金丹。”
僵尸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不慌不忙不断逼近,任凭苏梦蝶如何撩拨就是不发一言,只是仗着僵尸之体,能免疫绝大多数法术而往前冲。
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其它拿的出手的法宝了,那套十八地狱阵旗被苏越毁了三面,剩下的也被苏越缴获了,如今还被那白骨神魔扛在肩上。
当他越靠越近,苏梦蝶施展的一般法术没用后,她突然身影一闪,出现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呈品字形,三人联手,一股脑的朝他倾泻法术。
这僵尸理也不理,只是将速度发挥到极致,以身体为武器,以手脚为爪牙,如动物一般,莽撞、直接而暴力。
那三个身影,转瞬间就被他一一打碎,可是苏梦蝶却消失了只是空气中又走出三个人影之中拉开了距离又是一顿初级法术。
他又扑过去,再次将三个人影打碎。
如此接二连三,苏梦蝶消失了,可是这种人影,仿佛无穷无尽,这种景象,终于让原本就压抑着怒火的僵尸失控了,他在场中奔跑着,怒骂着,咆哮着。
这时,苏梦蝶却没说什么话,反而是那些人影,每次被僵尸打碎前,就与他对视一眼。
随着那僵尸越发癫狂,他眼中属于僵尸的嗜血渐渐消退,反而是有一只蝴蝶出现。
终于,当他眼中的蝴蝶彻底现行之后,他终于彻底失控,反而一转身,冲向,泰府真君,咆哮道:“去死吧,你这娘娘腔,明明是你让我去暗算苏越,称量下他的斤两的,如今却尽数怪到老子身上,你这兔儿爷,呸!”
这话一出,泰府真君哪里还绷得住,脸色铁青,翻手一掌拍下来,聚集这庞大黑云所有的力量,这一掌,干净利落地将僵尸之体的金丹修士拍成了肉泥。
而此时苏梦蝶却从刚才她消失的地方站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个装有地心玉髓的玉瓶,也不知道那僵尸什么时候将这东西丢出来的。
连输三场,那泰府真君再也没脸呆在这里了,黑云一卷,就要离去。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天开口道:“道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这里是旅馆了吗?”
说完,不等那泰府真君反应,原本阴气形成的躯体却猛地一抖,原本尽是阴气组成的身躯忽的不断变幻起来。
然后,那无尽阴气猛然变换起来,竟然一瞬间变成了一种阴阳相间,闪烁着无尽雷霆的雷云,然后,那雷云往泰府真君直接罩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种变化,那泰府真君只来得及将阴云聚集在一起,化为一面大盾,往陈天撞过来,自身却往他那宝座中一缩,就要遁走。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陈天化身所化的那雷云瞬间变幻,成两条首尾相交的蛟龙,雷霆、霹雳、烟云瞬间充斥天地。接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天巨响。
在这声雷霆之下,阴云、鬼魅、僵尸等等一切不洁之物,通通化为阴性元气,然后,伴随着雷霆,化为瓢泼大雨降了下来。
眼见这雨淋了下来,张世杰赶快让户外的民众躲去了室内,否则,被这饱含阴气的雨淋到,凡人会大病一场,不死也废。
而泰府真君则一副快死了的神情,脸色苍白到愈发不似人样,阴云、王座、鬼魅乃至他那些金丹手下,尽数消失。
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但脸色苍白,身形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散去,显然,这也是一具化身,只是不是陈天那种临时造就的,应该是精心准备的。
见到如此惨况,苏越和赵巧稚三人又驾驭着三才阵图笼罩了过来,显然是想趁机打死老虎,他冷哼一声,化身化为一道云光,迅速消失在天际。
见此,苏越三人才松了口气,如果那泰府真君拼着这具化身不要,也要给他们三人一个教训,他们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随着泰府真君的退去,那阴云之雨下了一柱香时间就散了,然后又迅速地化作阴气,渗透到地下,与这里的地下水脉紧紧结合,天长日久,会化为一眼纯阴的灵脉。
而随着雨停,原本阴沉黑暗的天空化为朗朗青天,万里无云,烈日直洒而下,让原本被阴气渗透,有点寒冷的青岛城居民迅速暖和了起来。
无数人从屋内跑到太阳下,欢呼着,跳跃着,更有隐隐约约的声音响起:“大明万岁,大明万岁。”
然后,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最后化为山呼海啸之声,连数十里之外都能听到。
当晚,张世杰到苏越住处拜访,一进门,他就施礼道:“多谢苏兄援手,否则,这青岛城恐怕会化为人间鬼域。”
“张兄客气了,我受师兄之托,来此接触那李檀,若不是我,恐怕也不会有此难。”
“我等身处敌区,这种事早晚会发生,如果不是苏兄……”
一边说,他一边显得忧心忡忡。
苏越安慰道:“张兄不必忧虑,师兄既然让张兄来此主持,这种事一定会有所考虑,只是未对张兄明言而已。”
张世杰松了一口气,又问道:“苏兄,如今去了这场祸事,可还有何后遗症?”
“我正要提醒张兄,那阴气化为雨水落在这青岛城周围,今后几日,还请张兄约束城中,这几日不要饮用城区附近有雨水落下地方的水,要从远处运过来,每日多晒点太阳,否则,晚上不要出门,这阴气弥漫,容易引起变故。”
“师傅回去之后想必会让人送来阵图和布阵之物,将此地弥漫的阴气归拢,化入地下,又会收集阳和之气,使此地达到阴阳平衡,成为一处适合修行的灵地。”
“张兄只需要约束城中居民几日就可以了,阵法布成之后,这里就只会井水显得尤为阴凉而已,不会有其它症状了,而且,此地小孩日后修行大有裨益,毕竟这可是一位元神真君和十多位金丹浑身元气所化,供十多位金丹修行绰绰有余。”
“好,那就好。”张世杰松了一口气。
“我生于幽燕,见金人欺压百姓,愤怒难忍,一冲动之下,杀了那人,却给家人惹来大祸,最后剩我一人逃往淮南从军。”
“我这一生所历,尽皆是杀戮、欺压、背叛,只有明廷治下的武陵府浑似世外桃源,我希望日后,天下人都能过上那样的日子,我也好有一日,能衣锦还乡,祭祀父母妻儿。”
“今日我见城中军民上下一心,尤其是那些武陵府来的普通军士,丝毫不惧,心下佩服,说了这么多,一样苏兄不要笑话。”
张世杰朝他深施一礼,道。
“张兄客气了,我等投身于此的本心就是消弭天下大劫,再现汉唐盛世,我想,张兄一定有衣锦还乡的那一日的。”
“但愿,夜深了,我就不打扰苏兄了,我们日后再见。”说完,再度深施一礼,退出了屋内。
苏越摇摇头,继续打坐修行。
第二日,张世杰便颁布了一系列禁令,规范城中居民的行动,并派出军队集中去城外四十里外取水,然后统一分配,严禁饮用井水。
又过了十日,一艘快船搭送着孔雀到了这里。
她带着阴阳两仪阵和太上感应阵、天光聚火阵的阵图到了这里,开始了马不停蹄地布阵工作。
她精通五行,尤其是五行神光,连元神都能短暂克制,因此,她成就金丹之后,陈天就让她学习阵法知识,到现在终于能有所成就。
她沿着青岛城周围勘测了一番,对着张世杰道:“这里原本没什么灵脉,朝廷来人也只是归拢了附近微弱的地脉和附近一条小小的海眼灵脉。”
“不过好在陈真君与那泰府真君一番斗法,他们浑身精气神都被转化为了纯正的阴气,化为雨水落入了这方圆三十里之内。”
“那些阴气向地下渗透,迟早会形成一条纯净的阴灵脉,对修炼阴、鬼功法的修士是不可多得的圣地。”
“好在,真君对此有了方案,他让我在外布下感应阵,感应修士靠近。在内布下天光聚火阵,接引天地阳气,补充此地的阳气不足。核心布下阴阳两仪阵,分阴化阳,平衡阴阳,让此地的灵脉趋于平衡。”
“一开始二三十年,这里还是会阴气浓郁,但是随着不断接引阳气,这里灵气会越来越平衡,最后顶多灵水清凉一点,不会有其它后遗症。”
“我先布下阵法,你们让城中居民再忍耐几日,阵法完成之后就不用如此拘束了。”
“孔小姐不用担心,这城中目前只有军卒和难民,没有寻常的居民,以军法约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孔小姐布置好阵法之后,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
孔雀颔首,再没说话,而是化为一道五彩云光,飞上了天空,绕着青岛城不断飞翔,感应此处地形地脉,确定灵气流向,最后在城外不远的一处名为会山的区域布下了天光聚火阵,又以此地为中心,布下了阴阳两仪阵和太上感应阵。
日后,这里就应该是青岛城的中心,原城区只会成为码头所在地,成为一个港口。
不过,这都是日后要考虑的事了。
就在孔雀布置阵法之时,崂山上,上清宫中,一位年青人正在问一位胡子花白的道士:“师傅,他们在如此近距离布置阵法,我们不出手干涉吗?”
“干涉,以什么名义?他们占了我们的山门?杀了我们的人?那位鬼道真君来袭时我们没出手,如今他们击退了泰府真君,我们干涉,不成了帮凶了?”
“道远,如今明廷与蒙兀人两强相争,而且看他们的架势,短期内还会有大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大劫方盛,我们不要轻易插手,静等大劫过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