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无欲神色不明近了闲王身侧,俯身于其耳际低语数声。
闲王闻言先是蹙眉,而后则是侧眸甚显质疑之状,“因何刻意为之?”
“奴才不知。然他等竟是丝毫不见慌乱。”
闲王起身于房中缓缓踱着步子,无欲紧紧相随其身侧亦是不徐不急。
少顷后,闲王似是自语道,“刻意,刻意。乃是欲要将祸水东引?还是有人栽赃嫁祸?”
“王爷,如今府中尚有旁人,自是不得奴才离了甚久。然,此事确有蹊跷,可会是兰老爷背信弃义?”
“不会。”闲王微微摇头,“纵然他有意陷害,于其自身又有何益?需知这十人乃是其方潜回大汉的,且是暗卫之内,依着皇兄脾性,该是百年难遇之机,何需自断羽翼?”
“可,”无欲忧心道,“既是兰老爷如此善谋且是属下非凡,王爷怎知不得早有旁人已是落脚暗卫之内?更是,除去王爷,其可会另寻旁人相助?”
无欲此言即刻令得闲王大惊失色!乍然回身死死盯着无欲。须臾却又失笑,“哈哈哈,若是可得了那般,又如何需得如此大费周章?更是令得本王知悉所有?无欲,乃是你过虑了。”长舒一口气,笑着回转案几处落座,示意无欲为其斟满一盏茶,张口呷着相释道,“该是兰老爷尚且获悉了我刘家皇族中尚有旁人心思匪浅,如此,恐是兵行险着之举!”
“那,王爷,咱们如何以应?似是皇上已有猜忌之心啊。”无欲口型示意了一个“琅”字。
闲王眸色移转,少时笑道,“这有何难,本王或恐领会他等因何‘刻意’而为了。呵呵,有趣!愈发热闹了。”漫步踱至东向窗边,执了一方美玉把玩于掌中,似是无意与无欲闲话道,“既是皇兄允了齐家父子可随匈奴使臣送嫁至玉门关,呵呵,那便怨不得本王借机将这疑心转与旁人了。”眸中寒光一凛,“皇兄,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这一众皇子中可有如你那般精于谋算之辈!无欲,你去告知祝知寿,务必令其近日详加留意暗卫举动,尤是,其等统领可有异状。”
“喏!”无欲并不得参透闲王语中之意,却即刻应声领命而去。
六皇子府,正是六皇子于书房不停踱步拧眉思忖之时,一名侍从得了应允推门而入。
“殿下,”附于六皇子耳际将所知尽告,随之便是候于一旁静待其可会有何吩咐。
“去将一众先生请来书房议事。”
“喏。”
少时,六皇子书房聚满了一众谋士客卿,待闻得诸事后具是面显疑色。
“殿下可是疑心那攻袭上官府之人乃是闲王所遣?”一个不惑之人率先出声,“却,并不见皇上有何猜忌啊?”
“可会为得待三公得了确实佐证再处置?”
“皇上不是已将丛琅置于闲王身侧了吗?他怎还会仍如此妄为?且那上官清流乃是何等人物,府邸犹如铁桶一般,竟是遭了这般轻易绞杀?”
“嘶,是啊,殿下,可会乃是皇上与上官清流谋定的又一陷阱?自是并无旁人知悉其府中如今乃是何状的。”
本是六皇子已然笃定攻袭上官府之事与闲王脱不得干系,却是经了这两人之语又忧疑起来。
略略沉了沉,抬眸道,“你等之论不可谓不能。父皇不得旁人参与上官府发丧之事,更是上官清流闭门谢客不允有人往之吊唁,且是如今其府中皆为国公府亲兵守护……如此,着实可疑。”
另一人转了转眸子进言道,“殿下,皇上因何如此?于上官清流又有何益?”
“那公子顾名尚于其府内,难不成皇上有何秘事令其二人共谋之?”
“嗯,且,上官清流出使楼兰归来,得封三品官职却仅可于南军有辖,而不过经了一夜之间便直为南军统领,如此,殿下必是不得不慎思啊。”
“睑兄之意乃是皇上除去命丛琅盯紧闲王,更是于这京中一众皇子皆是有疑的?”
“呵呵,”六皇子闻言嗤笑,“父皇何止疑心我等皇子,你等可是忘却了那已故的卫氏皇后?”
闻他这一语,房中即刻死寂一片,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哑然失声。自是,天子过往已是于权臣皆有猜忌之心的,随着年岁渐长更是疑心愈重,那长平烈侯便是前车之鉴!
足有一炷香之时,一名谋士低低出声道,“殿下,前日明月公主前来不是称作皇上有心令其择选上官清流为婿吗?既是如今上官府再度不得探明详情,不若……”
六皇子邪魅一笑,“嗯,本殿正有此意!”
“殿下,虽是皇上尚不得于殿下有何疑心,却是殿下需得谨慎从事方好。若是可借此时机将闲王构陷于圣驾之前……”
“好主意!殿下,纵然闲王并不得可有与殿下一较之能,却,早早除去并无不妥。遑论,此番时机难得。”
“嗯,不错。”六皇子淡然一笑,“且是明月这婚事,实该好好思量一番呢。”
“清流,明日兰鲜便该以我大汉之规迎娶齐家女,不知你有何谋算?”相候伍大人复命间隙,皇帝与上官清流对弈闲话。
上官清流弃了手中棋子直面天子笑道,“皇上可是打趣微臣?他匈奴特使娶亲与清流何干?因何便该谋算于他?”
皇帝抬眸含笑望向他,“哦?难不成朕会错了意?爱卿并无欲要将那兰鲜永、留、我大汉之图?”
“皇上明鉴!”上官清流显出满腔恨意,“于公,其曾欲行以瘟疫荼毒玉门关全城之举,且是不论兵卒百姓;于私,顾贤弟身中之毒与其及其那师傅断断脱不得干系!清流于公于私索要其性命皆是无可厚非。然,终是其现下乃是匈奴特使之身,若是于我大汉出得错漏闪失,尤是面圣之后,必会引得匈奴与大汉再生龃龉甚是战祸。故而微臣定是不得将其如何的。”
“哦?昨夜上官府遭袭之事,爱卿不曾疑心乃是有其推波助澜之为?”
“呵呵,纵然他兰鲜恨我入骨,却是微臣尚有自负其必是不得有那等武功高绝之辈为之卖命!”
皇帝微微默了默,“清流,朕已命丛玦将伤你之人折断四肢送往你府中任由你处置,便是权作弥补朕未及谋算周全之失。”
上官清流闻言即刻双膝跪地,“皇上,臣不敢!臣从不曾与皇上心存怨怼之意,还请皇上明察。”唯恐皇帝有何辩驳之语,继而道,“臣深知皇上遣暗卫入臣府内相扰不过为得令那欲要挟私报复之徒露出马脚,更是便于可使臣尽掌南军统领之职。却,歹人借机发难实非皇上所愿,更是若非出得如此纰漏,皇上又怎会于那等暗卫起疑?虽是清流折损过半手足家眷,却是断不致因此而与皇上心生不满甚是怨恨之情,反是会忧心皇上身侧不得可有全然信重、倚重之人!”稍稍顿了顿,“然,皇上可亦是觉出此番恐为好事?既可揪出暗卫之内可会隐了细作之嫌,更是,呵呵,借力打力之计恐是皇上一早便谋定了的。”
“上官清流!”皇帝厉声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