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这事怪不到你身上。”祝星眠只有一瞬间的失态,她很快又将悲伤,愤恨的情绪收了回去。
月榕垂眸,这剧情线不太对劲啊。
她记得祝星眠被灭门似乎是和她家族中怀有异宝的消息有关,难道白骨男和他们同是一伙人?
月榕突然感觉眼前被一层大雾盖住视线,从前她自认是睁眼玩家,全知全能,可原本的棋局在她眼中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青云镇的青莲,南岭镇被献祭的婴孩,祝家的灭门惨案,背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月榕拍拍头,明明是本大女主小甜文,怎么到她这转恐怖悬疑频道了?
月榕怀疑的看向白榆,难道是白榆做的?
不应该啊,白榆开始接近祝星眠是有目的,但在相处中他真心爱上了女主,不曾做过伤害女主的恶事。
至于什么献祭,杀人,更不是白榆的风格了。
他在众多毁天灭地的魔尊中是最清新脱俗的存在,他虽修魔道,却从不残害他人,更是严格约束下属,眼下的魔界在他的治理下比修仙界和凡间还要安全呢。
而他本人只对飞升大道痴迷,你没看错,一个魔,他的毕生夙愿是飞升大道。
这好比一只鸭说它想要当脆皮鸡一样可笑。
物种不同,鸭怎么能变成脆皮鸡呢?
但白榆不服气,他不信,魔不能飞升,他已在这里滞留很多年了。
他是在魔界中利用他们的圣器占卜出,祝星眠是身负大气运之人,在她身边或有飞升的机会。
所以白榆方想方设法从魔界来到凡间扮作凡人留在祝星眠身边。
一直潜伏在月榕识海中,从不出声的蜃魔白苓突然在她脑中说话,“咦,奇怪?我闻到熟悉的味道。”
月榕看了眼白榆,暗想,该不会是白苓认识白榆吧?毕竟他俩都是魔,而且都姓白。。。
“白苓,你认识那边的书生吗?”
“书生?”白苓娇笑,“他可不是什么书生。”
“不过我也不认识他。”
“对了,那书生叫什么?”白苓的声音时而苍老时而娇媚,初时,听起来总是头皮发麻,如今月榕都听习惯了。
“他叫白榆。”
“白榆?!”白苓的声音猛然提高。
“怎么?你认识他?”月榕笑着打趣,“说不你俩是本家呢,都姓白。”
“我不认识。”白苓留下这一句后,又缩回月榕的识海中不再出声。
月榕垂眸,她还猜对了,白苓与白榆果真是本家,只是不知,他们是否认识。
小镇上的镇民并没有白榆所说的暴动,他们也猜出他们无所不能的神使大人被他们赶跑,自然不敢对着月榕他们嚣张。
毕竟他们三人比神使大人还厉害,又因做了亏心事,谁也不敢出门,生怕遇见他们三位煞星。
白榆带着她们一路走到小镇官衙,所有救出来的孩子都在这儿了。
他们大多数面色苍白,神情呆滞,见到生人会本能的颤抖和惧怕。
他们沉默的缩在角落,哪怕现在已经自由,但他们还是不敢随处乱走,大声说话,生怕被人拖出去杀掉。
白榆对祝星眠说,“这些孩子愿意回家的,我让他们回家了,不愿意的则继续留在这儿。”
白榆说完,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叹了口气,“你说他们以后要如何过活?”
身体的折磨是一时,可心理上的阴影,却会跟着你一辈子。
“眠眠,我想给所有孩子抹去这段记忆。”
如果这段记忆只会为你带来一生的痛苦,不如忘记它。
“师姐,修士不得擅自对凡人施咒,何况是抹去凡人的记忆。”
“我知道。”月榕点头,“但是真的要让他们带着痛苦的记忆活下去吗?你看看他们,他们现在连正常的生活都做不到?”
他们只是小小的孩子,如何能接受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的父母又是亲手推他们入地狱的魔鬼呢?
一个人连他的父母都选择抛弃他,真的太可怜,太可怜,他们要如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如何面对这段他们在地宫内被人当作猪牛般任意屠宰的经历,不如忘了吧。
祝星眠蹲下身子,眼前的孩子肤色苍白,坐在那儿仿佛像是一个用雪捏成的雪娃娃,不会哭,不会笑,就连反应也呆呆的,还有更多的孩子则抱着腿,瑟瑟发抖。
“师姐,如果你要抹掉他们的记忆,我和你一起。”
“不行。”月榕摇头,“你马上要渡劫了,现在做这些事,怎么过雷劫?”
“难道你就不过雷劫?”祝星眠反问。
月榕讪讪笑道,“我天赋不足,修到元婴已是极限,日后怕是不会再渡雷劫了。”
“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仙尊的弟子,日后不会比仙尊差。”
白榆突然幽幽问道,“你们说要抹掉他们的记忆,问过他们的意见吗?他们愿意吗?”
月榕与祝星眠同时愣住,对啊,他们还没问过孩子们的意见。
白榆:“他们的路该由自己选,没有人能替别人做决定,哪怕是老天爷也不行。”
月榕看着不声不响的孩子,问,“他们现在还能表达出他们的选择吗?”
“当然能。”白榆说,“他们眼下刚从地宫出来,还没适应,但过个几天,一定可以恢复。”
祝星眠冲白榆柔柔一笑,“多亏你及时阻止我们,不然我们又要做错事了。”
白榆笑的腼腆,他扇扇手中的折扇,“我只是觉得,他们的命运不该在你们三言两语中决定。”
哪怕是蝼蚁,也有它自己的方向。
云阑的书信已经寄给云家家主,等待官府到来的日子中,月榕与祝星眠也没闲着,他们连着审问了镇上好几个人,有没有关于白骨面具男的消息。
可他们除了知道要献祭孩子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眼看线索又要断了,祝星眠带着月榕又去了一趟地下宫,这里除了空荡荡的牢房外,便是各种碎肉捣肉的物件。
各类刀具和磨盘上还沾着血迹,他们似乎在收集血液和肉糜,冲天的腥臭味熏的月榕直想吐,这些人简直比魔还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