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烽置之不理,但心里已经乐出了花来,歉然的把竹君姝轻若无物的玉体,放坐在金毛犼的脊背上,又向后挪了两尺,拱手道:“事出情急,多有得罪,望姑娘恕罪。”
竹君姝柔情似水的美靥一红,由于被仪表堂堂的神秘少年所救,不禁死志渐去,想起适才的亲密举动,娇羞柔媚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闲人,路过。”武烽迷人的爽朗而笑。
其时竹君姝背对着她,三千青丝随风荡漾,飘出阵阵清香,她的肌肤饱满细腻,宛如凝脂,娇美的侧颜白里透红,若隐若现的雪白后颈,挂着丝线般的银链,妩媚娇柔。
武烽离得近了一看,只觉竹君姝若是换上时装,足以超越能歌善舞的九天仙娥,她的极致魅力,的确在于她的身段,仿佛能在掌中起舞,轻妍无双。
竹君姝微微一笑:“我说我不认识你,我就是这山里的。”
“哦!那姑娘要回去么?我送你?”武烽真诚的问道。
竹君姝轻轻摇头,“不用劳烦,你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那姑娘还寻死觅活么?”武烽调笑道。
“不了,为了这种三心二意的负心薄幸之人,根本不值当!”竹君姝似是并未在意他的语气,自顾自的气恨道。
“好吧!”
武烽不敢再撩了,害怕适得其反,毕竟她的一门心思,仍扑在应宗君的身上,根本就没过多在意他。
他指了指前方树林里的空地,命令金毛犼平稳降落。
竹君姝不打招呼,即刻跳回地面,向武烽微微一笑:“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看得出来,你是世外高人,我这山野俗女,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我亲手制作了一副瑶琴,公子若不嫌弃,留着取个乐吧!”
她从戒指里取出了一副制作精良,富有风属性能量的流光琴,保底三阶。而她仅是二品境,可想而知,此琴耗费她多少心血,多少昼夜。
细眼看去,琴台两边都刻着一个“君”字,一个代表她,一个代表应宗君。
原是她亲手制作出来,打算留给应宗君专奏的瑶琴,此时接受不了应宗君的花心,一气之下,既卖个人情,也割舍过去。
武烽自然明白刻字的含义,他并不是太喜欢,心里有些别扭,一摆手道:“我不是太懂风雅,姑娘自己留着吧!我还要去湿阴教一趟,少陪了。”
“且慢!”
竹君姝诧异道:“公子刚才说要去哪?湿阴教?”
武烽点头道:“是的!我在路上偶然听到了一些事情,认为有必要给湿阴教报个信,免去一番灾祸。”
他本就神秘强大,说话又故弄玄虚,竹君姝不免甚是好奇,自报家门道:“不瞒公子,我就是湿阴教弟子。敢问你是知晓了什么事情,需要通知本门呢?”
武烽故装惊讶,“你是湿阴教弟子?”
竹君姝堂而皇之的摸出了自己的湿阴教玄木令牌,微笑道:“如假包换。”
武烽呆了片刻,鼓掌喜道:“太好了!据我所知,土阴教暗地里联络了幽域的极夜门,近日要对你们湿阴教发动袭击,务必得小心防范。”
竹君姝将信将疑,湿阴教和土阴教敌对,是摆在明面上的,算不得什么秘密,也不知此人所言为真,还是借题发挥,无论如何,小心点总没坏处,点头道:“多谢公子,我这就回本门报信。”
武烽失笑道:“希望你赶得上吧!”驾着金毛犼,一跃入空。
竹君姝柳眉一蹙,自己并无坐骑,靠双脚跑回本门,最快需要七日。原本可由应宗君护送,一两日即到,此刻还何必再去找他?
他都要把那个素曦,领回家里成亲了,自己等待至今,又等来了什么?
他但凡先把自己娶了,再出这茬子事,也不会那么气人。
明明自己尚未嫁给他,他就敢撩别人,那么有恃无恐么?
你休想了!
眼看武烽骑着金毛犼越走越远,她忍不住撵了两步,大喊道:“公子!你若是方便,送我一程吧!”
武烽肯定方便,他正是为此而来的,却又故意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落回了原地,叹道:“好吧!我好人做到底,既然来了,索性把消息送到。”
竹君姝嫣然一笑:“若情况属实,本门必有重谢。至于这瑶琴……公子不要,那就扔了吧!”她甩手一扬,把瑶琴丢进了草窝里,沾满了泥泞。
“诶!”
武烽立时身影一动,闪烁到了草边,弯腰拾起瑶琴,拿手巾擦掉了泥垢。她当真扔的话,没必要再斤斤计较,乐呵呵的收入囊中,笑道:“终归是费时费力,亲手制作的,丢掉岂不可惜?我没事研究一下曲谱,附庸风雅便是。”
“公子说笑了,我们这山野俗人,才是附庸风雅。”竹君姝轻声而笑,但笑得不冷不热,甚至像是假笑。
武烽看得明白,此刻心被伤透的竹君姝,不会再轻易动情,仅凭自己的外在条件,最多令她不讨厌,却不至于令她动心。
以她的性子,或许会和应宗君断绝往来,却也可能甘愿孤独终老。
但这怎么把握?
她是应宗君的天命之女,应宗君岂会放弃?
以他们俩的感情基础,说不定哪天就再续前缘,破镜重圆。
该怎么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呢?
他胡思乱想着,往前坐了坐,伸手向后面一让,说道:“姑娘请吧!”
竹君姝点头致谢,略一抚摸金毛犼丰满的毛发,侧坐其背,两条修长纤瘦的玉腿,自然垂落,身轻如燕。
由小见大。
武烽顿觉竹君姝对金毛犼,还是存在喜爱之意的,只要能稍加利用,必是一个良好的突破口。
既然你尚未斩断尘俗,那就好办了。
当真无欲无求,哥们只能撤退了。
他原也不认路,由竹君姝一路指引,抵达了湿阴教总坛,位于深山老林之间,全是圆形木屋,但中心区域镂空,修建着花园广场,风格颇为独特,处处彰显出原始纯净,不染尘俗的味道。
武烽谢绝了竹君姝的邀请,未入教内,因为他还得给一众教主长老解释,从哪听来的消息,怎么听到的,麻烦之极。还不如待在一边,等土阴教打上门来,水到渠成。
于是他载着竹君姝落入地面,简单的作了个道别,潇洒离去。
奈何教内的女弟子们,齐刷刷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这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那魔兽应该品阶不低吧?”
“应宗君呢?他不是你的挚爱么?他知道别的公子送你回来么?”
“别跟我提他!”
竹君姝怒喝道:“我和应宗君,已经一刀两断!”大步跑进了殿内,去找教主禀报,武烽告知她的消息。
教主将信将疑,却还是下令全教戒备,以防不测。
武烽并未走远,以眼前这局势,不帮湿阴教化解危难,竹君姝对自己的好感根本刷不上来,所以他躲在附近的树杈上,放出平澜闲居图,进屋静等,留金毛犼趴在画框上放哨。
也不知是苍天无情,还是天公作美,三日后的夜晚,土阴教的精兵强将,果然就趁着夜色,悄悄摸向了湿阴教的总坛。
放哨的、巡逻的,接连被分批斩首,死于非命。
武烽躲在暗处,瞧得一清二楚,不禁觉得土阴教也真有意思,好歹是荒域的两大宗教之一,行径竟如此阴险卑鄙,似土匪强盗一般。哪怕是青角域的宗门,谁不服谁,也是明刀明枪的干。这可好,大半夜的搞偷袭,未免有失大派风范,
眼看湿阴教的弟子,警惕性着实堪忧,武烽无可奈何,将自己的山河日月轮突然取了出来,膨胀百丈,悬于高空,迷离浅白的清光,照亮了整个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