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晚的疼痛让苏月整个人昏了过去,在醒来时太阳已经到了头顶。
苏月艰难的撑着床爬起来,去找她被撕裂的衣服,下面还在隐隐作痛。
她双腿屈软,走下楼梯,才发现这里不是她的家,别墅装修简约低调奢华,都是冷淡风的配色。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凌川另一个房子。她绕了半圈才找到座机,拨通了林诏的电话。
电话刚打过去就被接通了。
“喂,林诏,我是苏月。”
林诏担心了一晚上没睡,听到苏月的声音才安心几分,他声音焦急,恨不得立刻见到苏月。
“你怎么样,没事吧?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苏月现在已为人妻,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
“我没事,我去找你吧,你在哪?”
林诏把地址给了她,苏月便挂断了电话。
出了大门,看到路边开满的樱花,湖水波光粼粼,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好像是她一段遗失的记忆。
苏月回头看了眼那栋高大的别墅,陈凡的记忆突然涌来。
虽然里面的装修大变样,但房体仍然没变。
苏月晃了眼,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年盛夏,骄阳正好,一切苦难都停留在原点,妈妈推着自己,把秋千荡的高了又高。
晚风吹拂,阳光恣意。
光阴吹乱了她的步伐,自己再也回不到当年。
那是一段极其美丽的岁月,足以填充她人生中所有的苦难。
这是养父养母生前的房子,那时候她还很小,模模糊糊的记着记忆先是在孤儿院受了几年凌辱,然后被养父母收留,从此以后这路边的樱花,湖上的涟漪便成为了她的故乡。
是养父母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关爱,才让她从自闭症中走出来。
当她开始对世界敞开心扉,开始喜爱这世界一切的美好时,生命脆弱,命运寡然。自己的养父养母丧命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就这样,自己又成了孤儿,又进了福利院,又成为了一个自闭症儿童。
一帧一帧回忆如同胶片从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房子,树,湖,都还在,只是早已物是人非,养父母已经走了很多年,而自己也再不是当年的小孩儿。
苏月朝这栋别墅挥了挥手,向她最美的童年致敬。
……
才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就看到林诏一脸不开心的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没办法,对于林诏这种人只能来软的。
她坐到了林诏对面,开始眨巴着大眼睛解释。
“昨天是我的错,当时是突发情况,留你独自一个人是我的不对,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苏月一直解释着,而林诏则一动不动,他扭过脸,表情严肃的问苏月。
“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今天无论苏月怎么拒绝,他都要问个清楚。
苏月也早就料到林诏会问她的经历,好在她准备好了一番说辞。
“还记得我在m国时时常跟你提的那个救我一命的少年吗?”
林诏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当时在m国,苏月每次见到她都必须提提这个人。
“他就是凌川,也就是我的丈夫。”
她的一句话,把林诏推向了苦海,自己本以为这个人早已石沉大海,没想到竟然让苏月遇见了,还嫁给了他。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祝福?还是该悲伤?
“但你看起来过的并不是很好。”
苏月用微笑掩饰事实的真相
“没有啊,我过得很好,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他这个人只是有些小脾气,过一会就好了。”
在她苍白的脸上这微笑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既然她已经这么说林诏也不好多问。他看向苏月,眼神中是止不住的忧伤,双手紧握,拇指间不停摩挲
“不管怎么样,遇到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吧。”
苏月喝了口热可可,想缓解一下沉重的心情,好巧不巧,心口的疼痛传来。
她极力掩饰着痛苦,不想让林诏看出端倪,可那伤痛一点点加深,眉毛一点点蹙起。
一开始只是蚂蚁侵蚀般细微,慢慢的就变得像刀刀凌迟。
苏月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方才微笑的脸立刻变的拧巴在一起,她极力的咬着牙,她就要忍不住了。
不能让林诏看出来她的不对劲。
她声音嘶哑着开口。
“我去一下洗手间。”
用手撑着桌子佯装镇定的站了起来,用尽浑身力气坚定的走了几步,就要离开林诏的视线了。
苏月,你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她这么想,可疼痛没给她一点掩饰的机会,反而越疼越剧烈,她呼吸紧促,整个人就像缺了氧,一口气也喘不上来。
最后,在林诏的视线之中重重的颠倒,重重的与地面碰撞。
“苏月!”
苏月躺在救护车上奄奄一息时,嘴里心里念叨的都还是“我没事。”
林诏的心仿佛被击碎一般,他早就看出了苏月的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不愿意多问几句,哪怕一句也好。
问问苏月是不是生病了。
问问苏月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凌氏私人医院
苏月被几个护士推进病房,几个已经穿好防护服的医生火急火燎的走了进去。
林诏此时多么想进去,亲自给苏月做手术,可他一想到苏月痛苦的表情,想到她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就不敢了。
手术室的灯亮了七个小时才熄灭,林诏也在外面等了七个小时。
医生出来了,林诏慌忙起身询问医生。
“她到底是怎么了?”
操刀的医生表情严肃,声音沉重,因为苏月上次躺在手术台上也是他亲自抢救的,对于苏月的病,他再熟悉不过。
“病人有重度心脏病,白血病,而且还是稀有的Rhnull血型拥有者。”
林诏整个人慌了神,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往后踉跄几步。
“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也是个医生,知道这几个名词堆砌起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苏月基本上绝无生还的可能,一但白血病恶化,她面对的就只有死亡。
林诏慌忙抓住医生的手臂。
“用什么办法能治好她?”
医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最近m国已经有专门的研究,只不过还处于研究期,有一定风险,但也不是全无治愈可能,但是苏月女士坚定的选择了放弃治疗。”
有治愈的可能,也就意味着她有活下去的希望,一旦放弃就真的绝无生还,每天都要沉浸在疾病的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