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又顺着孩子的话题聊了起来,没怀过的听有娃的津津乐道,每个人都对孩子的降生起了莫大的兴趣。
苏月则早就没了听她们谈话的心情,她在担心,在害怕,心里无数的恐惧瞬间成型。
自己才过了几天快活生活,命运又迫不及的折磨她。
那晚苏月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她想了很久很久,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被他老老实实抓回去,还是接着逃,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倘若她跪下来求凌川让她放过自己的孩子,她宁愿去死。凌川会不会答应她把孩子留下来?
不,不会,因为凌川不喜欢孩子,就算答应她也不会在她死后照顾好她的孩子,还有苏晴那个女人,她的好妹妹怕是恨透了自己。小宝宝落到了她手里才真的是生不如死。
苏月左思右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接着逃跑。
……
苏宅,苏家。
苏晴这几天才恢复过来回到家,临出医院那天她就知道了苏月已经逃跑了的事情。
苏月这个该死的女人咬掉了她一只耳朵,把她弄的不人不鬼,这个债她一定要加倍讨回来怎么可能让这个女人这么顺利的逃跑。
苏晴没有立刻把这件事告诉凌川,从苏月把自己耳朵咬掉,而凌川只是把苏月关在牢笼里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凌川对苏月有所顾忌。
但她不相信凌川已经爱上了苏月,她始终坚信凌川是爱她的,苏月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拿什么跟她比。
她一定要抓住苏月,让她承受千百倍的痛苦,让她疼,让她叫,让她趴在地上哭喊着求自己。
“人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您要找的那位小姐躲在一个偏远的福利院里。”
“福利院?”
可真是个好地方,苏晴一瞬间就想起来苏月在被认回之前就是福利院里一个乡野丫头,现如今居然又躲回去了。
“备车,我要去看望一下我的好姐姐。”
苏晴简单收拾了一下,遮住了那没了耳朵的耳朵就准备出门,路过大厅被正在沙发上绣丝巾的柳月如注意到了。
“晴儿啊,你还没恢复好,怎么又出去?”
苏晴踩着高跟鞋,铛铛的走到柳月如身边坐下。
“妈,我找到苏月了。”
如今她耳朵被苏月咬掉的事情除了他们几个当事人,也就只有柳月如和她的父亲苏建业知道了。苏氏家族那边则一概不知。
柳月如方才气定神闲的脸一下子狰狞起来,两排的牙齿紧紧的闭合在一起,手中的绣花针都被撇的弯曲了几分。
“这个贱人,走,妈跟你自己去教训她。”
苏晴看到自己的目的达成了,高跟鞋踩的更响了。
这个恶人她断然不会让自己当,让柳月如当最合适不过了。
苏月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拿了几样生活必需品,拿了些林诏从m国给她寄过来的特效药,还有几包安胎汤。剩下的时间她只是在福利院里走了走。
苏月望着已经在这里站立了几十年的梧桐树,望着自己儿时荡过的秋千,望着自己生长的地方。
她轻轻的走,感受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一想到从今以后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心里的痛苦便被无限放大。
果然,自己又没有家了。
苏月在后院里荡秋千,完全没意识到来后院里取东西的梅姨,自从被种上病毒以后,每隔一个星期的午夜,自己便犹如万鬼撕咬,不断的扯她的肉,撕她的皮,而自己的味觉退化之后,听觉也有所减弱。
梅姨踩在叶子上细碎的声音,她竟一点都没有听到。
梅姨走到她跟前,和她一起坐在了秋千上,她一看到苏月在这里,就知道苏月一定有什么烦心事,她从小就有这么个习惯,一伤心就喜欢往这里躲,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哭。
“梅姨,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呀,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又遇见什么事了。”
苏月和凌川的事,这些日子她也零零散散知道了些情况,每多知道一点信息,心里便更加的后悔当初没能拦住她回到苏家。
苏月抿了抿嘴,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
“没有呀,一切都好好的。”
苏月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梅姨,怕她伤心,更怕她不顾自己去找苏晴讨债。
“你要走了,对吗?我刚才看到了你房间里收拾的行李。”
苏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她本想等到吃完午饭后再向她坦白。
“嗯,我该回去了。”
苏月眼里泛起星星点点的光,她又忍不住想哭。
“梅姨……我……”
我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我死后,你不要伤心难过。
苏月知道自己一定会死,若是没有孩子自己尚且能活着,可有了孩子事情便全然不同,孩子发育的整个过程都在向母体索取养分,自己本就虚弱,就那么点能量。如果想让孩子活,自己便不能活。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撑到8个月,撑到孩子降生,然后把孩子安然无恙的交到林诏手里,他会替自己照顾好孩子,而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月月老师,月月老师!你快去看。”
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有个花太太指名道姓的要见你。”
花太太是这里的孩子们对那些有钱的阔太太的戏称,一般都是指年龄五十朝上的女人。
花太太?苏月不曾记得自己与中年富婆有过什么交情。
她和梅姨相视一眼,决定前去看看。
刚到前院就感觉气氛诡异,孩子们完全没了往日的活泼开朗,好像都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
苏月一过来,人群中间便迅速腾出一条路。
随着人员的散开,苏月这才看清来的人是谁。
高奢的爱马仕包包,一身林罗锦缎,宽大的脚踝下踩着10 cm高的高跟鞋,脸上的皱纹虽少但仍分得清这是个中年女人。
柳月如,不是她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