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亦怎么样,前天就没睡觉,昨晚又连夜拍戏,现在有没有要累趴下的感觉?”张经纪从门外进来,将下午要拍摄的剧本给他,还不时调侃他之前不好好珍惜睡眠时间。
“没有。”醇亦已经换回了日常的黑色卫衣,面部没有了碎发的遮挡后,更显出了轮廓的深刻,哪怕任意一个动作都给人留下一个慵懒帅痞的印象。
张经纪人看的移不开眼:“没有?那你可想想办法吧,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好好调节调节……”
将剧本在手中快速翻看了两下醇亦颇为认真:“下场李觐要踩唐明钰的裙子,让她摔地上……不会受伤么。导演是不是想着重突出他拍卖的鞋,这么刻意真的……”
“德导真不想背着个锅……这剧本原本就……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个,德导说了,你看看想改哪,倒时有意见再提。我还好奇你是怎么让德导对你这么放纵的?”张经纪人一脸吃惊的表情:“德导最烦演员提意见了,你怎么做到的?我听说上场戏李觐识破骗局就是你改的?”
“嗯,李觐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德导就那么同意了?”
醇亦瓷白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导演说看在我后脑勺长这么好看的份上……”
张经纪人:“……”
绕了绕,张经纪人走到醇亦身后不得不承认:“行吧。确实脑型美观……”
醇亦在电脑屏幕中照了照:“难道只有我觉得丑么。”
电脑上的《尘》第一集正在播放,醇亦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扮相,他觉得看起来怪怪的,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夸奖。
直到突然一条弹幕牵住了他的注意力——
德胜他祖宗:德胜这个垃圾编剧垃圾导演垃圾制片垃圾监制,随便改剧情的狗!抄袭加篡改,十足的败类!
德胜他祖宗:我要是有炸弹我炸了你,德胜你这个缺炸的东西,还我剧本!!!!
德胜他祖宗:我要是能飞我就带你上天!我要是牙尖我就咬破你的狗头!我叫你抄!我叫你改!我要把你的脑子挖出来!
德胜他祖宗:挖出来之后跟着你的大肠一起在地上涂涂抹抹,然后给你挂电视台上大厦上!
德胜他祖宗:我要是有毒我就挠的你全身溃烂,放干你的血再拿硫酸给你舒畅!
醇亦此刻早已经没了看发型的心情,弯下腰看清晰那些弹幕之后,吓得他原地一僵……
“怎么了?”张经纪人看见醇亦突然弯下腰,郑重其事的开始看起了电脑,便凑过去瞧了瞧。
“哎,喷子喷子,甭理他!”张经纪人一惯老道的样子:“像这种说什么抄袭,魔改,威胁,恐吓的,全都是喷子,别搭理他就行了。”
“奥。”醇亦看着屏幕上的骂人口气,感觉有莫名的熟悉。但是这么恶毒他不确定了:“喷子怎么知道剧本被改过,不会真的是抄袭的吧。如果真是抄袭不是他自己写的,我还能原谅他的脑回路……”
“都说了是喷子,这都是他们的喷人模板,就是看社会名人不顺眼,都是些成天没事干,无处发泄的键盘手,剧本德导亲手写的,要是抄袭他怎么不去上告?在网上哔哔赖赖。就是在瞎喷。”张经纪人义愤填膺,不耐烦的口:“以后看见这种喷子,别搭理他就行了!”
“奥。”醇亦不再看张经纪人异常激动的样子:“不是抄的,知道了。”
“行了我先回去了,太累了,你早点休息啊,再睡不着赶紧想办法。”
“嗯。”
张经纪人走后,醇亦坐在床头柜旁边看着那些弹幕如洪水一样呼啸而过,因为睡不着他点开一条随意回复了一句:“不知道你是谁,但如果真的是你的作品,还是考虑上告吧,在这里人身攻击是浪费时间。”
不久弹幕回复了过来:“兄弟,谢谢你的关心,但是德胜这个狗东西迫害了太多像我这种底层的小编剧,小公司,要是能胜诉,他早就倾家荡产了!他就是我人生里的第二人渣!我才是原作者!”
盯着回复,醇亦浓浓的眉眼产生一丝迟疑:“真的么?那我考考你好了,第二集李觐和唐明钰是怎么遇见的。”
德胜他祖宗:“这还用问吗,我自己写的我不知道?男主在第一集以为唐明钰是自己的天选之人,为了利用天选之人得到皇位,第二集李觐故意制造邂逅。”
德胜他祖宗:“然后李觐还不小心踩了唐明钰的裙子!后来李觐才知道是皇后收买景梧骗了他,于是他就开始对唐明钰非常冷漠,怕自己对她有感情。”
德胜他祖宗:“但是德胜这个狗把第一集的剧情就改了,李觐直接识破了景梧,后面谁知道他会拍成什么样子!我怎么知道他又会改哪里!这个人渣!”
德胜他祖宗:“改我剧本我要把所有我知道的最恶毒的话统统送给他!”
电脑的荧光辉映在醇亦的脸颊上,他深深的眸色将光亮吞噬的杳无声息,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还有内幕。感觉那边对改剧情这件事情很痛恨便回复道:“我觉得改的还好吧,至少没那么容易就被骗到了。要是剧本真的拿不回来,你可以再写一本。”
德胜他祖宗:“我咬死你信不信?!!”
德胜他祖宗:“你以为那么容易!”
醇亦看着那个“咬”出了会神,又将前面的一句弹幕找了出来——“我要是有毒我就挠的你全身溃烂,放干你的血再拿硫酸给你舒畅!”
“难道我是传说中的变态……不然我不会这样想。”醇亦修长的指尖渐渐扶上自己深黑色的卫衣上摆。
每每看到弹幕上类似,挠,咬的字眼,他就会产生奇怪的感觉——
记忆里很深刻的一次印象就是在冰箱前被人在身上抓过几道……
再向上扶就是之前被抓伤过的地方,在刺疼的区域,醇亦还隐约记得那被酒精刺痛的隐隐的疼。
当时他记得,在红肿的抓伤上面倒上了龙舌兰。可是现在这些都已经痊愈。
之后再也没能像那晚一样睡得舒坦。不知道那个梦游的人,现在过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