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一晃而过,赫连晏川一刻也不敢松懈白黎交代的事情。但是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去见白黎了,赫连晏川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他索性叫来了燕北候跟他两个对阵,让柳冬如和苏廷絮一块儿过来考问他的书。
赫连晏川按照白黎给的剑谱练习,觊鸢的战力提升得非常快,觊鸢是重剑,心法用对了,拿起来轻巧许多,赫连晏川自己都能感觉到。
燕北候跟他打了两局,府上便传来消息,燕北候便走了,无人跟赫连晏川对阵,苏廷絮拿着剑迎了上去。
柳冬如还想拦,可是苏廷絮躲了一下,“老师……冬如,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赫连晏川看这别扭的两人,跟旁边的威五递了个眼神,“苏爱卿啊!今日你要是尽全力打赢了本国主,本国主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儿!”
苏廷絮的眼睛一亮,“真的?”
“哎~你这是什么话!本国主虽然混账了点儿,但我可是一国之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赫连晏川拍拍胸脯。
柳冬如站在苏廷絮身前,“国主,廷絮他没有修过道法,用的只是武功境,您这样跟廷絮对战,不公平。”
“书呆子!好~行~那我不用道法,也用武功境,这样就公平了吧!”赫连晏川一边说,一边在自己额间用了封印法术。
苏廷絮跟赫连晏川打斗起来,两人一路打到宫中乌若湖的汀步上,两人又飞上汀步的栏杆上,苏廷絮用尽了全力,把毕生所学剑法都用了出来,赫连晏川也不含糊,两人正打得起兴,苏廷絮一个没站稳,从栏杆上跌入湖中。
柳冬如二话没说就跳了下去……
深夜。
柳冬如醒了过来,发现还在宫中给臣子留宿的寝殿里。
苏廷絮抓着他的手,伏在床边上,柳冬如动了动,苏廷絮缓缓醒过来,柳冬如见他安安全全的,又闭上眼睛。
“冬如,你感觉怎么样?你身子弱,这下跳进湖里,我怕你得风寒,把药吃了睡吧!”
“冬…如…?按礼数,你得叫我老师,按官职,你得叫我柳丞相。这般叫我名字,怕不妥。”柳冬如说。
苏廷絮的手,忍不住抚上柳冬如的脸,“冬如,你是明白我的,不然,你怎么会把同心佩戴在身上?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胡说!我……我只是……只是……”
柳冬如撑着身子刚坐起来,就被苏廷絮抱住,“冬如,我并非是个不忠的臣子。我只是羡慕嫉妒国主,你的眼里只有他,从我跟在你身边开始,我就感觉得到,你只对国主好。是我贪心不足,想要你的全部,是我妄念执着,想和国主一较高下。可我不后悔,冬如,我不后悔的。”
柳冬如的手缓缓抱住苏廷絮,“你说完了?”
“嗯。”苏廷絮松开柳冬如,在他面前把头垂着,还跟个等着受训的学生似的。
柳冬如揉揉他的头顶,“不错,这次算你有勇气,没有一说完就跑,只剩我一个人猜来猜去。”
苏廷絮瞪大了双眼,“冬如,你这是答应了?你不生气吗?”
赫连晏川这时从外面咳嗽着进来,“喂,书呆子,你这学生不错啊,剑术了得。本国主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苏爱卿你想要什么奖赏啊?”
这两人都是读书读傻了的,赫连晏川看见他们都握在一起的手,“那这样吧,等苏爱卿的心上人开窍了,本国主送你们一个大大的大婚如何?”
苏廷絮欣喜万分,“好,听凭国主安排。”
第二日,赫连晏川急匆匆的要出宫去莲花湾,燕北候等人都不放心他一人前去,主要还是想看白黎公子出手,赫连晏川吃瘪。
赫连晏川到小院外,白黎已经恭候多时。今日白黎的头发全部扎起来束成一个高马尾,额前碎发飘扬,身穿琉璃蓝的祥云箭袖袍,玄色腰封勾勒得那把劲腰盈盈一握,衣摆无风自动,杀气凛然。
岳崖搬来太师椅,白黎施施然坐下,那一股威压气势令在场之人屏气敛声。白黎首先看了赫连晏川近日所做文章,又问了书,赫连晏川回答得有些勉强,但是稍加提醒也能倒背如流,白黎点点头,算他过关。
“凤华怎么不冲我笑啊?是不是我回答得还不够好?”赫连晏川问柳冬如。
“微臣看来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您以前是见了书都头疼的人。”柳冬如毫不客气说出事实真相。
白黎撤去小院儿外的阵法,他的手中拿着散发出月白光辉的刹樱剑。
“不必手下留情,我教你的,你全部使出来。”白黎扬了扬下巴,傲娇又张扬,赫连晏川见了,心中更加欢喜他如此精神抖擞的模样,于是召唤出觊鸢,飞身上前。
燕北候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斗法斗武的场面,只见二人身形移动极快,乒乒乓乓的只能听见剑与剑之间的碰撞,来来回回百十招都已经过去,没想到白黎小小身躯还能压制住赫连晏川天生神力的加持。
二人打斗产生的灵气波动,使得莲花花瓣飞散满天,飞鸟都不敢靠近此处,蛇鼠纷纷躲避,激起的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伴着鱼儿升空,有的落在小院儿里。
岳崖提着桶,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把鱼一条一条装进桶里,威五也过来帮忙捡。
“红烧的,清蒸的,麻辣的,这条适合做鱼丸……”威五一边捡一边念叨。
“嘿嘿嘿……好……你说怎么做来吃,就怎么做来吃!”岳崖傻笑。
燕北候几人的眼睛从右往左看,一会儿从上看到下看,身子转个圈再看,又从左往右看,总之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强烈的剑气不是斩断了树,就是劈烂了石头。
经过整整半个时辰的比试,二人动作慢了下来,赫连晏川被白黎的剑抵住胸膛,众人以为赫连晏川败了,就要被白黎踢出小院儿,谁知赫连晏川手指上缠住了白黎一缕头发。
两人足尖儿轻点莲叶,立在万亩荷塘之中,微风吹过,莲花花瓣在二人身边簌簌落下。
白黎的嘴唇发白,赫连晏川收剑,过去将他抱在怀中。
白黎窝再他怀里,已然没了力气,咳嗽出声,嘴角带血。
“凤华累坏了吧?”赫连晏川柔声问。
白黎微不可察的用手绢捂嘴接住了吐出的血,再把嘴边的血迹擦了干净,手绢在一团光辉下变成灰烬,没被赫连晏川发现任何异常。
“不累。你的剑法领悟的不错,能和我打平,我高兴。”白黎说。
第一次听到白黎的夸奖,赫连晏川高兴的恨不得摇尾巴。
“那你怎么奖励我?七天没见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熬过来的,你的奖励要有诚意哦~”赫连晏川抱着他,爱不释手,白黎脸红心跳,推搡了他一下,“先吃午膳。”
白黎到房间里把身上的汗擦了,换了一套常穿的衣裳下楼。
燕北候要向白黎敬酒,柳冬如等人都站了起来,白黎和他们喝了,赫连晏川又端着酒杯缠着他喝了一杯。
吃饭后孤辰臣子都准备走,白黎单独要和柳冬如说话,其他人被赶到房间里。
两人都是清风明月一般的人物,对坐于莲花湾的莲花亭里,都是一番风景。
白黎拿出一枚玉佩,这枚玉佩白黎曾见柳冬如第一眼、就是看这个认定他和赫连晏川关系不一般。
“柳丞相可是把这个东西不小心落在我这儿了,还是故意留下的?”白黎为他斟茶。
柳冬如摸了摸那枚玉佩,莞尔,“这个东西我留着不合适了。”
“为何?”
“白黎公子,你居然问我为何?”柳冬如又是爽朗一笑,“我们国主属意于你,你戴着它,最合适不过了。”
“这个……太贵重了,怕会辜负这么好的玉。”白黎说。
柳冬如把东西郑重的塞进他的手里,“那就莫要辜负。”
“若是不得不辜负呢?”
“另当别论,但我希望不要有那天。”柳冬如还是笑。
“只是一块儿玉佩,你拿回去替晏川……替孤辰国主收起来吧。”白黎摇头,推脱。
柳冬如将自己腰间的那块儿同心佩露出来,小心捧在手心里,眼神温柔,看向时不时往这边张望的苏廷絮,把玉捧向心窝,轻声说道,“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所以,纵然是绝世的美玉,我也不会佩戴。国主的东西,他心甘情愿给公子的,公子就留下。若是真有被辜负的那天,看见这玉,也能想到有人为自己奋不顾身过。此生便不留遗憾了。”
白黎也莞尔笑了,“柳丞相是真的放下了,那就好。”白黎不再推脱,把东西用手帕包好,收了起来。
孤辰臣子就走向,白黎道别,赫连晏川搂着白黎的肩膀高兴的也跟几人挥挥手,那副不值钱的模样,恨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孤辰国主你也回去吧。”白黎把赫连晏川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众人纷纷笑而不语。
赫连晏川瞪大了眼睛,“七天!整整七天,你总得留我过夜了再走啊!你就只让我跟你吃一顿饭就要赶我走?”
“那你还想怎样?”白黎被赫连晏川一只手搂住腰肢,白黎挣扎,这么多人看着,太不像话。
“我要过夜,今晚上我要抱着你睡。明儿一早我再走!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什么都不管了!”赫连晏川说话时故意把热气喷洒在白黎耳边,他就喜欢看白黎瑟缩躲避时那副娇俏的模样。
其他人没眼看,已经骑马走了,岳崖过来,显然是壮着胆子跟白黎提要求,他想让威五留下。
赫连晏川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儿,拍手叫好,白黎推开赫连晏川,理理自己的衣服,也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