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欠瑾不知道父母的过去，她记事很早，但五岁之前，那两个人也从来没有像别人的父母那样给孩子将他们以前的故事。
研究所的大院他们住了很多年，宁欠瑾也是在那里出生的，但小时候宁欠瑾没有乱翻家里东西的习惯，长大后再去翻，就发现家里少了很多东西。
那本厚重的、封皮很漂亮但她从没翻开过的老相册没有了，那个精致却微微生了锈的大铁盒也不见了……新房子里的一切都是新的，宁欠瑾没从里面找到任何有关过去的物品。
她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听说在里首都很远很远的地方，小时候父母忙没有带她去见过，后来就更加不会带她去见了。
宁欠瑾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首都本地人。
所以她没办法推测两个人的成长经历。
若说婚后，他们的伪装确实很成功，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他们之间存在什么问题。
她之前一点都不想回到那个地方，这么一聊，她突然有种想去搞明白这些事情的冲动。
这个问题不用问淇单，宁欠瑾知道她不能随意回去。
但如果恰好，那个世界的秩序也除了问题，那就有操作空间了。
此时宋澄嘉正全心让自己代入那个全凭想象的女人。
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催眠。
宁欠瑾根据自己的记忆，一点点地引导她，直到她的言行和一些反应几乎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房间里拉了窗帘，看不见外面的天色，宁欠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四点。
她深呼吸一口气，开始了最后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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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衿觉得宋零和姑姑不对劲。
准确的说，姑姑来家里之后，本来就有点不对劲的宋零更不对劲了。
他虽然和宋零不算很熟悉，他也不够敏锐，但他确实感受到了宋零和之前有一点点不同。
很自然的，这被归结为受到过大刺激带来的改变。
周姨和刘叔还常常找他说，说小姐看着没以前那么开心了，让他帮着劝劝。
姑姑的职业他也知道，所以看两个人第二次单独聊天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蹲在了宁欠瑾的房间门口。
宋家的房间隔音都很好，他趴在地上，耳朵贴着房门和地板间的缝，才勉强能听清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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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任务，几十年近一百年过去，宁欠瑾终于得到了那个答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或许宋澄嘉的回答并不百分之百是他们的想法，但宁欠瑾并不是没有猜到过，她只是缺一个亲口承认。
这就够了，她心里那道坎好像忽然就迈了过去，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蓦地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疲惫。
六点了，天都快亮了，她喝完了续了几次的最后一口水，将被清楚了记忆的宋澄嘉送回房间。
被强行清除了记忆，这会宋澄嘉的状态比她还差一点。
房门打开的前一刻，淇单忽然出声提醒。
【宿主，我看到宋青衿刚刚离开。】
宁欠瑾愣住了。
“他刚过来？”
【我不确定，之前没有把对外界的视野放在门外，刚刚看的时候，就看到他离开的身影。】
宁欠瑾：“……”别搞啊，兄弟，清除记忆只有一次，你这让我很难办啊，是直接灭口呢，还是直接灭口呢。
她一边思考对策，一边把宋澄嘉送回了房间。
顺便把刚刚在房间里写的字条放到了餐桌上。
“我和姑姑聊了一夜，现在想休息一会，今天不用做我们的早饭了。——宋零”
她这字条是给周姨看的，周姨大年初一就回来上班了，她儿子在上大学，正是要钱的时候，过年做工钱给的多，她也就还是来上班了。
宁欠瑾回房的时候，路过宋青衿的房间，她驻足了一会，还是没让淇单窥探。
这件事还是当面聊聊吧，这样做不好——即使她本就应该站在上帝视角，所以她哪怕再好奇，也没再看过赵小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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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欠瑾是中午的时候被叫醒的。
几个大人都觉得饿着不好，叫她们起床吃个饭再继续睡。
宋澄嘉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之前在研究所也没少熬夜，所以瞧着状态还好。
而明明应该早早睡了的宋青衿，这会却也是揉着眼睛刚起来。
宋妈妈还问他：“你是怎么回事？昨晚睡得挺早，今天还赖床到现在，早餐都没吃……”
这话让宁欠瑾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宋青衿。
对上她的视线，本来很困倦的宋青衿瞬间就清醒了。
他张了张口，却是找了个理由把宋妈妈敷衍过去，一点都没有提昨晚的事情。
“宋青衿，我有道题不会做，你等会来教教我吧。”
她主动开了口，宋青衿也就应了下来。
“零零休息好没？要不要再睡会，学习不着急这一会的。”
宋妈妈看着她的脸色有点担心，她也没问昨晚两个人聊了什么，如果孩子想说自己会说，问宋澄嘉都比问女儿好得多。
“没事妈妈，我不解出来那道题就睡不安稳。”
“你啊，也不需要那么拼，身体最重要。”宋妈妈笑起来，骄傲是真的骄傲，担忧也是真的担忧。
之后要多给孩子补补身体才行，两个孩子一块高考，也省了全家经受两次担心。
要是笙笙还在多好啊……
想起宋笙，宋妈妈的情绪低落了一会，但很快就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宋爸爸看出她的心思，默默地拍了拍她的手。
虽然跟宋笙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对她亲生父母的愧疚、对这个孩子本身的心疼和喜爱，都让他们难过了许久。
也正因为宋笙的突然离世，他们才加快了回国的步伐，都想着多陪孩子一会是一会，更何况是高考这么重要的时刻。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珍惜当下，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平常宋青衿和宁欠瑾待在一起总要怼两句，吃饭更是不会落下，但今天两个人都没有心情吵嘴。
宁欠瑾确实一个上午都没这么睡好，这种事情是第一次见，淇单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想先谈谈，不行再问问易扶迟该怎么办。
按理说透露了混沌秩序所相关的一切任务者会受到惩罚，但宁欠瑾是所长，可能会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