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和小皇帝打好关系。
其他男主肯定不在宫里，别说攻略，首先起码得找到。
从慕容荞那入手是最快的，说不定能一键集齐。
但这些的前提都是她要能出宫。
所以她收拾收拾，就乘了步撵去找朝衡宫。
她到的时候，沈霁刚起来。
折子一般都是丞相批，也没人压着他学习，导致他每天都没什么事。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小孩肯定很高兴。
但沈霁不。
暂时没法把权利从丞相手中夺回来，所以沈霁每天能做的就是多读书，丞相倒是没限制他学习，似乎并不怕他成长起来。
所以沈霁的学识很不错，但一般人都注意不到，因为他个性太鲜明了。
宁欠瑾求见的时候还打算，要是不让她进她就硬闯，很意外的是沈霁居然放她进去了。
他大概是在看书，小太监直接把她领到了书房，书房里只有沈霁一个人，见她进来就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宁欠瑾看着小太监出去，亲自去关上了门，才走到沈霁旁边。
“叫你的暗卫走远点。”
一直维持着平静的沈霁脸色变了一下。
他那么淡定地看着宁欠瑾走过来就是因为有暗卫守着。
宁欠瑾就那么看着他。
男生长得慢可能在古代现代是通用的，小皇帝比路枝南大两岁，和将淮一样大，但看起来和路枝南差不多。
如果是两个成年人，这个场面就不会这么好笑。
两个小孩互瞪着对方，就显得不是很严肃了。
沈霁很不喜欢路枝南，因为他不喜欢丞相，而路枝南是丞相的人。
他也不可能对路枝南放心。
所以他没答应：“你要说什么就说。”
宁欠瑾看了他一眼。
小皇帝只有一个暗卫，不知道是他父皇还是他母后留给他的，从路枝南的记忆来看，这个人很忠心。
她也就没坚持。
“丞相想把我当棋子，灭了我路家满门，他以为我不知道……”说到这里，宁欠瑾低低地笑了笑。
“其实我都知道。”
沈霁不太清楚这件事情。
路家被灭门的时候他才八岁，话语权比现在还少，存在感不知道低了多少倍。
所以无论那几年轰轰烈烈发生了好多件大事，但他只记得比较重要和突出的几个。
比如喻家被诛九族。
沈霁不敢确定这是她的真心话还是用来哄他的鬼话，所以没出声等着她继续说。
“想必皇上也懂了我的意思，但是在怀疑这是我和丞相设下的圈套。”
隔墙有耳，所以宁欠瑾声音放的很轻，为了让小皇帝听清楚，两个人靠的格外近。
沈霁只是不喜欢她，倒不至于怕她，有暗卫在，他也就任由宁欠瑾几乎是弯着腰在他耳边说话。
“我没有丞相的任何把柄，无法现在给您证明，但您应该清楚丞相的性子，他是让我来当棋子，不是让我来当细作。”
小皇帝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几乎被这句话说服了。
他登基已经有九年了，但和丞相没斗几年。
只是这些年的相处让他对丞相有足够的了解。
文人多傲骨，更何况是从小被称为天才的舒检。
舒检十六岁就入了仕，深得先皇器重，可惜先皇死在了九年前的那场叛乱里。
十八岁的舒检肃清乱党，扶持年仅五岁的太子上位。
小皇帝那时候还和他很亲近，舒检是他的老师，刚登基那两年，两个人的关系远不像现在这样。
一切的变故都在七岁那年。
沈霁敛了心神，终于开口应和了一句。
“舒检很讨厌，但他……确实人品尚可。”
宁欠瑾直起身子，再看他时有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丞相是个好官，但不是个好臣子。这么多年，他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名满天下的舒检，官场最能改变人，权利最能让人迷了心神。皇上应该早有选择。”
她盯着沈霁的玉冠，声音放缓了些，仍然很轻。
“不能再任由丞相这样下去了。”
沈霁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着她：“你只是一颗棋子罢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皇上若是相信我，一个月后我送您一个礼物，前提是，您要给我出宫令牌。”
本来有些犹豫的沈霁听到出宫就冷静下来。
“出宫？谁知道你出宫之后会干些什么，朕没有人可以跟着你，朕只有一个暗卫。”
小皇帝自嘲地偏过头，“父皇的暗卫全都死在了当年的叛乱里，只留下了从小就跟在朕身边的一。”
宁欠瑾笑了笑。
“这不是很简单吗，皇上您可以跟我一起去。”
沈霁终于站起身来。
他比路枝南高一点点，不过也没高多少。
“你以为朕很闲吗？”
“皇上不闲吗？上完朝就来找我茬，中午还能睡午觉，睡醒起来也就读读书，还不如跟我出宫去做点有用的事情。”
沈霁大概被气到了。
她说的一点不差。
男孩瞪着眼睛，还没到变声期的嗓音很稚嫩，平白减少了他的威仪。
“是又如何？朕是不可能跟你出宫的，你也不要想出宫，好好在宫里待着吧，看在你向朕投诚的份上，朕往后不再针对你就是了。”
“皇上再考虑考虑？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帮您？”
宁欠瑾歪着头，也不着急，笑眯眯地看着他。
“朕不能出宫，明白吗？”沈霁嘲讽地看了她一眼，“舒检会让人盯着朕的，朕出宫什么都做不了，”
“那您让我一个人出宫，我也跑不了呀，就算您没办法将我找回来，丞相还能看着我跑掉吗？培养一颗棋子可不是一天就能搞定的事情。”
听她两次三番提起棋子，沈霁才终于想起来。
“舒检送你进宫到底是想做什么？怎么看你都是一颗无用的棋子。”
“丞相的想法我如何猜得到，不过您可以自己想想，一个属于丞相一派的皇后有什么用处。”
宁欠瑾说的是实话，她怎么会知道丞相到底要干什么，只能自己推测。
推测这种自己都不确定的东西，就不好给别人说了。
沈霁想过，但他仍然觉得没什么用。
特别是这颗棋子开局就反水，他更加加深了自己的判断——
这人是个废物。
委婉点说，这棋是颗废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