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随意对聂思瑶之言颇为不解,说道:“铁布衫虽然能将衣衫瞬间炼成法器,但持续的时间甚短。”
“此法乃是太玄门所创,在太玄门中却并不受重视,才会将之送给我九辩宗。”
“怎地听道友所言,似乎颇受人追捧?”
聂思瑶说道:“太玄门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器道宗门,人家有通天大道,自然瞧不上这个小法门。”
“九辩宗也是当世第一等的宗门,两宗之间,互通有无。可对世间散修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机缘神通啊。”
杨随意沉默了一会儿,自嘲道:“看来,我还真是有的历练呢。”
聂思瑶闻言,却是颇有些羡慕的看了她一眼。
这世间无数人的悲惨境遇,或许于旁人而言,只是“历练”罢了。
杨随意不知聂思瑶的心思,只是颇为好奇的问道:“聂道友,不知与那周声有何仇怨?”
聂思瑶骤然听闻周声的名字,双目通红,周身阴气散发,比初见时还要凶戾几分。
杨随意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念诵静心咒。
这静心咒乃是九辩宗给弟子们平心静气所用,倒也无甚法力威能,只是诵读之间,使人心绪平静罢了。
聂思瑶随着静心咒,渐渐舒缓下来。
杨随意松了口气,不敢再多言了。
聂思瑶自家事自家知,苦笑一声,说道:“倒是让杨道友见笑了。”
杨随意连忙摇了摇头,却是不敢再说一句话,就怕刺激到她。
聂思瑶见到杨随意这般模样,苦笑道:“我本也只是普通村妇,那周声作恶多端,被不少正道修士追杀。”
“有一次,他在我们村子附近露了行踪,他们在那附近大战了一场。”
“余波波及村子,村中人畜尽数死绝,那些正道修士最终也被周声斩杀。”
“他们寒鸦门本就是玩弄魂魄的高手,我们村子中的乡亲,不仅死了,竟还被他害的魂飞魄散了。”
“我也不知我是怎么残存下一缕神魂的,就这么飘飘荡荡,进入到了山中,被阵法所困。”
“后来在阵中找到了一本鬼修功法,练着练着,就成了如今模样。”
待得她话音落下,杨随意顾不得什么刺激不刺激,惊叫道:“你是倾世天骄?”
杨随意立时想到了当初有过数面之缘的倾世天骄——莫策。
说起来,她在临水堂时,在坊市见过莫策,在白露峰时,在膳堂也见过莫策。
等到成了水清峰的弟子,反倒是一次都没见过了。
那莫策可就是水清峰太上长老的弟子呀。
曹丹珠与叶柔都心仪此人,曹丹珠也是因此对叶柔有了歹意,迁怒杨随意。
(杨随意此时并不知道,叶柔眼里,莫策与叶泠是一对,她只是想抱大腿。曹丹珠是真正的恋爱脑。)
聂思瑶却是叹息一声,说道:“原来在九辩宗这等高门大派眼中,我们这样的灾星,竟是天骄吗?”
杨随意闻言,见到聂思瑶身上散发的阴气,还有眉宇间的郁气,想到在临水堂时,教习所言,倾世天骄大多命途多舛。
叹了口气,干巴巴的安慰道:“倾世天骄身负天命,修行路上自是多有磨难。”
聂思瑶却是没那么多愁善感,此时反而笑着问道:“杨道友,似我这样的,这样的倾世天骄,修行界中很多吗?”
杨随意摇头说道:“九辩宗中也有一位师兄是倾世天骄。至于外面,我第一次离开宗门,只遇到道友一位。不过话本小说之中,倒是颇为常见。”
杨随意倒是颇为好奇。
她在宗门之时,便已知晓,此方世界有个用小说科普常识的习惯。
怎地这位聂思瑶道友好似没怎么看过?
聂思瑶闻言,愣了一下,自嘲道:“那些话本价格不菲,我倒是从未看过。”
杨随意可从来没有想过是这个原因。
那些话本确实价值不菲,毕竟有一些东西,仅仅是一个名字,就不是一般纸张所能承载的。
可她修行至今,却少有为灵石发愁的时候。
至于话本,就更是不用费心了。
她在宗门时,临水堂有一个藏书阁,与她前世的图书馆颇为类似。
不仅有法术可以学习,还有各种前人笔记。
各种炼丹、炼器、符箓、阵法,甚至灵厨、灵香、灵锦之类。
那些话本小说,自然也有许多,甚至还是宗门精挑细选出来的。
立场颇为中立,大多是主角拜入师门,之后游历天下,见识各种宗门家族势力分布,灵草灵矿所在之类。
临水堂弟子,都可以免费借阅。
之后入了内门,在白露峰时,也有藏书阁,里面的话本虽说少了许多,却也有一些,一样不需花费什么。
而宗门之内的坊市,有书斋售卖话本,价格虽然不便宜,但是也有花费少量银钱借阅的项目。
她有叶柔送的一套话本,还有自己催熟灵石买了一些,从来没觉得看话本竟然还是个奢侈事。
于是不解问道:“话本很贵吗?我在宗门之时,都是能在坊市花费少量银钱借阅的呀。”
聂思瑶无奈摇头,说道:“散修在坊市里,都是今日来,明日走,谁也信不过谁。哪有店铺敢将话本借阅出去?”
“就算收押金,散修也怕店家赚一波就跑,一样不敢呀。”
杨随意这才反应过来,都说宗门修士比散修富有,可是宗门修士大多靠着俸禄过日子,散修出去卖命冒险,收益其实比宗门修士强多了。
只是,种种她习以为常的事情,或许才是散修梦寐以求的吧。
聂思瑶只是对话本一时好奇罢了,她更关心的,还是那个倾世天骄的名头。
她还是头一次被人称作天骄呢,往日里,知道她来历的,大多称呼她为扫把星。
聂思瑶不禁问道:“倾世天骄到底是个什么说头?”
杨随意想了想在宗门之时的见闻,调些好听的,简略说道:“据说是天道补全,倾世天骄有天命在身,故而气运极佳,虽说多有磨难,却总能逢凶化吉,大多都是得偿所愿,斩杀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