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渊摇了摇头,“我等不及。”
默默苦笑一声,他有点无奈地望着少年,语气分外真挚,“小兄弟,实不相瞒,我来此是替朋友求医,他一直昏睡不醒,医士说他中了毒。可医士只知是中了毒,却不知中了何毒,更不知如何可解。有人告诉我,他曾经听闻壁山有一神医,医术过人,或可请来一试。我这才与随侍赶马找了过来。”
“那你的随侍呢,为何只看见你一人?”少年耐心听着,一边点点头,一边不解地问道。
“我们上山前,曾经遇到一位老者,那时恰巧他老人家正从山上下来。他说他的外孙女得了急病,来此乃为外孙女求医,但是没有找到神医,所以他就下山了。当时我没有在意,后来爬到半山腰总觉得这位老者有点怪怪的,于是我便让随侍去追他了。”
少年一边听一边皱起眉头,最后,脸色竟然有点苍白,红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兄弟,我虽不懂医,但曾听人言及,医者药也,药可毒也,不知是否有这种说法?”陆渊躺在床上,眼中忽明忽暗,颇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人。
少年回过神,静静看着他,上唇下意识咬了咬下唇,隐隐折出一道褶子。
“恕我直言,你的外祖既然会使毒,想必也会医术,医术和毒技其实不过一念之差。我见你从头到尾对神医甚是维护,甚至不惜自甘被缚骗麸人入山,可见神医对你相当重要。”
说完,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万分真挚地继续说道:“小兄弟,我救了你两次,作为回报,可否求一个真相。还请坦然相告,神医是否就是你的外祖,也就是山脚下我遇见的那位老者?”
事到如今,少年可能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咬唇点点头,终于很大方的承认:“你倒也不笨,知道派人去追我外祖。”说完顿了顿,语气轻蔑道,“那个老头是不是一身白袍,嘴里念念叨叨的,自称是算命先生整日游走于文心镇?”
陆渊一愣,点点头。
“平时吹吹牛也就算了,这回竟然拿我做幌子骗人,真不知这个死老头心里在想什么,哪有诅咒自己亲外孙的,哼!”
“你……”陆渊迟疑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少年坦荡地回望着他,一字一句道,“陆大哥,你说的没错,那老头便是我外祖,也的确就是隐居在此的神医。不过他骗了你们,他没有外孙女,只有我这一个亲外孙。我六岁就上壁山跟他习医,朝夕相处了十年,这三间屋子便是我祖孙二人生活的地方。”
听完,陆渊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下眼前过于秀美的少年,心中暗自想着,如此样貌即使说是女子也不为过。
随后定定心神,嗤笑自己多事,这少年是男是女倒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神医的身份既然已经确定,那么寻到他应该不是难事。
可还没等到自己继续问下去,少年疑惑的声音便又传来,
“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你们既然遇到了我外祖,何以被他忽悠了呢,莫非我外祖不知道你们专门来此求医?”
“他知晓,我们说明了来意。”
“那就奇怪了,我外祖虽然脾气刁钻,但是对待求医之人一向还是很好说话的。”
少年两手交叠在胸前,脸上露出一丝不解,“外祖常说医者仁心,保有一颗善心往往比医术的高低更重要。所以每逢十五他都会主动去文心镇义诊,年年如此,从未有失。今日怎会不愿意留下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