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
赵清珩愣愣盯着陆渊,不知不觉吞下一口口水。
人家可是皇上亲封的大将军呢,怪不得如此气宇轩昂!
等等,大将军竟然亲自负我下了山?!
那时自己说什么来着,武将没脑子!
赵清珩啊赵清珩,我看你是活腻了,竟然当着大将军的面说他没脑子!
想到这,他使劲摇摇头,瞬间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连忙毕恭毕敬地弯下腰,
“陆大哥,哦,不对不对,是陆大将军,我错了。我本以为,以为您就一做买卖的富贵爷,哪里知道您是咱大宁朝的神勇将军啊!我真的错了,之前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说着说着,声音竟好似带上了哭腔,他小心翼翼摸上自己的脑袋,一脸慌张地小声道:“外祖说我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你可千万别削了我的脑袋呀!”
噗~
一旁的钟云实在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
这臭小子还知道怕,哼!
他一扫刚才的不快,神气十足地昂起头,大声斥道:“我让你横,我让你横!就得让比你更横的人来收拾你,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这下你该知道谁最横了吧!”
“是是是,”赵清珩点头如捣蒜,很没骨气地应道,“这位爷说得是,说得是。”
听到这,陆渊好看的眉头轻轻一皱。
“阿珩,你不用怕。”
略一沉吟,他提步向少年走了过来,一脸诚恳道:“大将军不过是个虚名罢了,说到底我和你一样,也是讨生活的人。”
“那可不一样!”赵清珩连忙摆摆手,“我外祖说了,五年前皇上派来的这位大将军可是金陵的贵族子弟,贵族子弟天生有皇室供着,如何还要讨生活?”
陆渊越走越近,赵清珩只能边说话边往后退,偏偏他的腿又受了伤,移动起来很是不便。
眼看他摇摇晃晃的身子下一刻便要失去平衡,陆渊眉头一皱急忙大声喊了出来,
“小心!”
可少年还是一个不留神栽倒在了地上。
赵清珩沮丧地坐在地上,垂下头,拍了拍自己这不争气的伤腿。
谁知这时,一只修长的大手突然出现在了视线里。
抬起头。
陆渊不知何时来到自己面前,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动了动唇开口道:“没事吧?”
没事?
想起这两天离奇的遭遇和莫名失踪的外祖,赵清珩突然很是委屈。
小嘴一扁,眼睛眨巴眨巴动了两下,竟然挤出几滴眼泪来。
陆渊一愣,忽明忽暗的眼神定定注视着他。
没想到他会哭。
这时,钟云也跟着主子跑了过来,瞧见他这副样子,心下一嗤,这小子还真怂,怕被削脑袋都怕成这样了,果然道行不够深!
再往旁边一暼,自己的主子还伸着手杵在那,看起来像是要扶这小子起来。
做属下的得有眼见力,这种小事又何须主子动手。
钟云默默叹了口气,一伸手准备替主子将拉他起来。
谁知一旁的陆渊突然大手一紧,径直把赵清珩搀了起来。
“阿珩,你莫哭,也莫怕。你仔细想想,我若真要你的小脑袋又何必在麸人手中救你?”
听了这话,赵清珩眼珠一转,蓦地止住了啜泣,水光潋滟看着他,“你,你那是有求于我外祖!”
“这就对了。”
陆渊将他搀坐到一旁的大石头上,替他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裤脚,温和说道:“傻瓜,我既有求于你外祖又怎会害你?”
那倒也是。
赵清珩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外祖,他的小脸又立马皱成一团。
“大将军,之前我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才答应你劝我外祖去帮你医人。如今我得跟你讲句实话,我外祖啊,向来不喜贵族子弟,也从不给达官贵人看诊。”
“为何?”一旁的钟云忍不住插嘴道,“他不怕被削脑袋?”
赵清珩眼一斜,大声囔道:“你少瞧不起人,我外祖可是有骨气的人!”
少来。也不知刚才是谁抹着眼泪求爷不要削他脑袋!
钟云不屑地哼了哼。
可陆渊却唇角一弯,不甚在意道:“贵族子弟又如何?在其位谋其职,我如今身为北府的统帅,自然与众将士同欢同苦。”
说完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我一个人远离金陵在外讨生活也不容易,有时也会为了没酒喝而头疼。”
钟云一听,彻底傻眼了,爷这是演的哪一出?军营不准饮酒不是爷自己定的军规嘛!
赵清珩胡乱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渊,“真的?大将军你怎会没酒喝,难道皇上没给够军饷,北府竟然缺银子?”
听他这样问,钟云也糊涂了。
我们北府什么时候缺过银子?
他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主子,爷,您哪里缺银子了?去年年底刚打了胜仗,皇上不是才赏了您千两黄金嘛。
谁知,陆渊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一脸正色道:“军饷是公粮,岂能私吞。打仗最是耗费银子,皇上也无可奈何,只能叫我省着点。”
钟云一脸呆滞,迟疑着开了口,“爷,皇上他何时………”
话还没讲完,陆渊回过头来,狠狠剐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