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
陆渊踱步向前,一步一步朝赵清珩走去,右手下意识摩挲着腰侧的剑柄。
来乾干城已经五年多,也曾听当地人提过这东西,毕竟北境与多国交界,周边环境复杂,这种异族常用的毒物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只不过战场上过招都是真刀真枪,北府里也一向戒备森严,之前还从未真正见过此物。
想到此,陆渊不禁皱着眉头停在世子床前。
难道真的被祖父说中,麸人起了异心?可总感觉这里面尚有说不通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他才侧过脸定定看着少年,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怎知世子是中蛊?”
赵清珩冷笑一声,“你不信我?”
说完伸出手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陆大哥,你不妨好好看一下世子的嘴唇。我外祖曾说唇紫而泛灰者为中蛊,此症状恰巧与去年那男子相同,只不过,”
说到这,他突然沉默下来。
陆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如他所说,世子深紫的唇色里微微泛着一抹灰色,不细看很难察觉。
之前府中的医士也是看到世子嘴唇泛紫才怀疑中毒,却没想到会是蛊毒。
陆渊摩挲着剑柄的手一顿,“只不过什么?”
赵清珩右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只不过世子的情况更复杂。对了,陆大哥,世子是不是会武?”
“没错。”陆渊点点头,“蒙辛的母亲一直体弱,生下蒙辛没几年就去世了。那段时间王爷忧思甚重,无心照顾他,皇上怜恤这个侄儿便把他接进了宫。宫中御医曾建议世子习武,说是可以强身健体,皇上听后大喜,便让蒙辛跟着太子在宫中受教。”
“嗯,那就对了。”
赵清珩听完了然地点点头,眉眼一弯,“陆大哥,不是我吹牛,这次你找我来可算是找对人了。这蛊毒甚隐秘,不要说金陵名医,即使换作寻常的北地医士,也是很难发现的。恰巧我去年曾和外祖救过那个麸人,有些经验,现在才能如此肯定。”
陆渊默默听完,不禁眉毛一挑,一脸严肃道:“那个男子是麸人?”
赵清珩很肯定地点点头:“嗯,说来也奇怪,那男子明明看起来像是汉人,可他偏偏说自己是麸人。”
“这就怪了,”陆渊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他,沉声说道:“那男子是麸人,中蛊也算合情合理,可世子是汉人,倘若真是中蛊,难道也是麸人所为?”
赵清珩一愣,立马摇摇头,清亮的目光不闪不避,“世子中蛊是真,至于是不是麸人干的,我可不清楚。不过在北地,麸人善蛊也不是什么秘密。”
说完,他单手摸上下巴,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这事周边的镇民都知道,去年那麸人也曾说过,他们族人对蛊虫既尊敬又害怕,族内一向将善蛊之人奉为庙司。”
听到这里,一旁的钟云和傅知桓不由对视一眼,只觉这个少年的想法荒唐至极。
世子是汉人,以前从未来过北境,更没有去过麸国,这次从金陵秘密来此也不过才几日的功夫,麸人有何理由对他出手,又是何时出的手。
陆渊仿佛也想到了这点,好看的眉毛深深拧在一起,“可世子来北府后,从未去过西南方向,如何会中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