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清珩难掩好奇地睁大眼睛,又仔细瞧了瞧那只鸽子,试探地小声问道:“莫非它和昨夜的黑衣人有关?”
陆渊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你只说对一半。这鸽子的确是引来黑衣人的罪魁祸首,不过,”
他顿了顿,眸光微动,“它的背后还有高人。”
“高人”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赵清珩略一沉吟,半信半疑道:“难道,这个高人便是那个假扮胡老伯的麸人?”
这回陆渊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眼里有着不容错认的赞赏:“没错,就是他。”
可赵清珩听完,眼里的疑惑却陡增无减,惊讶地问道:“你,你是何时怀疑他的?难道不是昨晚?”
当然不是!
陆渊一脸正色看着她,恨声说道:“昨晚是他自己作死,非要冒险断了我的路,倘若他昨晚不主动出手,说不定现在还好好活着。”
那倒是。
赵清珩赞同地点点头。
陆渊好不容易找出了奸细,这奸细又是麸人,事关重大,倘若不问个清楚怎会轻易杀了他。
“其实你来那日我便起了疑心,确切的说,就在你诊出世子是中蛊时,我便确信府里出了奸细。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曾反复问你,世子来北境从未去过麸人地界,甚至没有离开过乾干城,怎会好端端的中蛊?”
听到这里,赵清珩毫不迟疑地出声应道:“嗯,那时我还对你说世子因为与人打斗,妄动了内力导致走火入魔,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可你却说没有此事。”
“没错。”
陆渊幽深的黑眸静静移向窗外,语气里似乎掺着一丝自责,“是我太自负,总以为没人敢把主意打到北府,却没想到有人早已把棋子放了进来。世子中蛊也好,与人动武也好,恐怕都与这麸人有关。”
赵清珩心中一凉,一瞬不瞬望着他,“此事恐怕只有等世子醒来才能问清楚了。”
“嗯。只可惜胡老伯却白白送了性命。”陆渊目光沉沉扫过窗外,然后低下头,专注地看着桌上的鸽子,
“他是我几年前从维润救回来的人,家人早已惨死在彦昭王手中。他年纪已大,伤养好后无处可去便留在府内打杂,平时没事时总喜欢拿剩余的食物去喂鸽子,日子一长,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习惯,也就见怪不怪。”
说完话锋一转,厉声道:“没想到这个奸细如此精明,竟然暗中杀了他,还利用他的身份将府外的鸽子带进来,暗中传递消息。”
“哦,所以,他背后的主人才会了解后院的情况,并且设计让黑衣人来刺杀世子?”赵清珩见他停了下来,便接着他的话继续讲下去。
“没错。”
“可是,可是我还是没想明白。”她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陆渊,
“你既然之前就已经知晓他们的计划,也已经怀疑胡老伯的身份,为何不阻止呢?”
既然提前发现了黑衣人的计划,直接派人捉了奸细和那只传信的鸽子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陆渊沉默了好一会,忽而抬起头,神秘一笑,
“你可知行军打仗时最忌讳什么?”
赵清珩一脸困惑地看着他,老实地摇摇头,
“不知。”
陆渊眸色渐深,将手中的箭矢随意丢在桌上。
箭矢弹跳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兵家最忌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