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珩收拾好地上的干树枝，刚刚点起一束火苗，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突然在眼前晃了晃。
很快，野兔子的胸口便留下一道又长又直的口子。
顺着那道口子剖膛，开腹，掏出内脏，然后将这只野兔子泡在打来的井水里反复清洗。
洗干净后，再小心翼翼穿进一根细长的树枝，就可以架在火堆上烘烤了。
没过多久，一股焦香味便缓缓飘入鼻端。
赵清珩双手撑着下巴，一声不吭坐在火堆对面，炯炯有神地看着眼前这双不停翻动着树枝的手，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陆渊这人还真是厉害！
上得战场，下得厨房，放眼整个金陵城，估计都找不到如此完美的人。
怪不得钟云曾说只要尝过一次他们将军烤的鱼，这辈子都忘不了。
想到这里，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满足地闭上眼睛。
光是闻到这抹香味，她就已经馋的不行，若真尝进嘴里还不知会是怎样的人间美味。
“陆大哥，你这烤兔子的方法是和谁学的，怎么闻起来这么香？”
陆渊一边烤着野兔子，一边抬眸瞧了眼对面怔怔发愣的小人儿，唇角一弯，温声道：“一位故人。”
此时，野兔子的皮肉上已经泛起一丝淡黄色的油光，陆渊娴熟的左右翻动着，发出滋滋的声响。
赵清珩不知不觉咽了一抹口水，一脸佩服地说道：“陆大哥，之前钟云说你烤的鱼是人间美味，我还不信，今日总算大开眼界了。”
陆渊笑意不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一转，焦黄的野兔子转瞬翻了个身，“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我总觉得烤野物这种事还需要尝上一尝才知真假。”
说完他小心翼翼撕下一块嫩肉，递给赵清珩。
赵清珩毫不犹豫塞进嘴里，立马再也不开口了。
兔子肉软硬适中，奇香无比，最神奇的是明明什么佐料都没有放，却有一股鲜味弥漫在嘴里。
油而不腻，好吃！
赵清珩连忙比了个大拇指，一脸认真地说道：“好吃，真好吃，比我外祖烤的还要好吃。陆大哥，你这一手可真绝了。”
见她满意，陆渊眼底笑意更深，继续翻动着手里的树枝，温声道：“这会火气旺，肉容易熟，再烤一会就能好，野兔子腥气重，也不知怀着孩子的人吃不吃的惯。”
听完这句，赵清珩笑容一顿，缓缓垂下眼，瞬间没了刚才的欢快。
虽然梦云暮交代过自己，不要和兀那库提起她的身体，可她并没说不准和别人提。
告诉陆渊应该不算违背誓言吧。
想到这里，她静静放下撑在下巴上的手，小声问道：“陆大哥，今日你和兀那库去那东边，可有什么收获？”
“嗯，云普山果然异常峻险，比之璧山，有过之而无不及。”陆渊吹了吹手里烤好的野兔子，掰下一只兔腿，递给赵清珩。
“兀那库说麸人的贡庙就在云普山上，我怕打草惊蛇，所以今日只爬到半山腰便下来了。”
赵清珩接过兔腿，却迟迟不送进口中，她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窜动的火苗，又仔细回味了一遍白日里梦云暮说过的话，心有忐忑地说道：“今日我与云暮姐姐聊了很久，她告诉了我许多事，其中就包括兀那库的身世。陆大哥，你知道吗？原来兀那库是彦昭王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