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陆渊听了这话会大吃一惊,谁知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淡淡应了声,“嗯,路上兀那库已经和我说过了。”
然后撕下一块兔肉直接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赵清珩颇感意外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才小声问道:“兀那库和你说过了?那他还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他说他和梦云暮曾经去过北府,在后山与一个贵公子动过手,我猜他说的是蒙辛。”陆渊嚼了嚼嘴里鲜嫩可口的兔肉,油香溢齿。
他对今日的手艺很满意,咽下兔肉后继续不紧不慢说道:“蒙辛之前和我提过,曾在北府后山碰见过一男一女,还与他们起了争执,如今兀那库提起这件事,正好与他说的对上了。”
哦,原来顾蒙辛与他说过动手的事。
可是……
赵清珩心思一转,怕他误会兀那库和梦云暮,急忙解释道:“陆大哥,兀那库当时并非想伤害世子,只是想探查一下世子身上的蛊毒,但云暮姐姐说,世子性子冲,根本没给他们解释的机会,所以……”
“嗯,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当时若不是他们误打误撞与蒙辛动了手,说不定我们到现在都不知蒙辛中了蛊毒。”陆渊抬起头,朝她安抚一笑,“兀那库一路上与我说了许多,包括他不喜彦昭王的事。”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彦昭王和麸人勾结的事?”
“说了。”陆渊撕着兔肉的手一顿,沉沉看着她,“他说贡庙的庙司长年为彦昭王养蛊,还说金陵可能已经混入了奸细。”
赵清珩听完垂眸看了眼手里油光蹭亮的兔腿,若有所思道:“兀那库说的倒和云暮姐姐说的差不多,不过云暮姐姐还说彦昭王现在中了蛊毒,生死难测。”
可能是吃饱了,陆渊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兔肉,转眸看了眼昏暗的小树林。
苍昀此时正躲在一棵大树下,百无聊赖地刨着地上的泥土。
“兀那库和我说了这事,他怀疑镇上医士的失踪和彦昭王有关。”
“怎么会?”赵清珩刚咬下一块兔肉,听到这话,含着兔肉口齿不清地问道:“蛊毒是麸人的秘术,他们找汉人有什么用?”
陆渊似笑非笑看着她,意有所指地问道:“你外祖不也是汉人吗?他不就懂得解蛊?”
那倒是。
赵清珩干笑两声,慢慢咽下嘴里的兔肉。
“这个彦昭王倒是精明,一面派人四处寻找云暮姐姐,一面派人逮了医士回去,还真是用心良苦。”
“哼。”陆渊捡起一根树枝,随意挑了挑面前的火堆,冷冷一笑,“逮医士回去未必就是彦昭王的主意,说不定是麸人自己想出来的。兀那库说麸人与彦昭王素来利益相交,勾结在一起已经超过十年,这次中蛊主要是因为与他母亲之间有解不开的仇怨,但这笔账彦昭王还是算在了麸人头上,迫于压力,麸人不得不对彦昭王有个交待。”
“嘁,这人还真当自己独霸一方了,明明是自己始乱终弃,竟然还怪别人报复他。”赵清珩狠狠咬下一块兔子肉,面带不屑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