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到底,这孩子还真是厉害,果然是麸人与汉人的娃,那嗓子一嚎起来,估计整个国公府都听得见。
幸好她是个女婴,要是个男婴,岂不是整条街都能听到她的哭声?
钟云重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无奈地走进阿珠房中。
阿珠的房中现在一团乱。
所有人都挤在外室,忐忑不安地等着中间那人发话。
陆渊一脸怒容坐在圆桌旁,来回扫视着跪在身前不停发抖的两个中年医士。
奶娘战战兢兢躲在医士身后,轻哄着怀里不停哭闹的阿珠。
可阿珠哭得歇斯底里,无论怎么哄都不肯歇下来。
其余几个丫鬟各自垂着头侍立在两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多说一个字便会惹来主子的一顿怒骂。
就连站在陆渊身后的傅知桓也皱起了眉头,一脸无奈地望向门外,像是在等救星出现。
正好这时,钟云推门进来了。
傅知桓眼神一顿,疑惑地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主子派你去送信,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钟云没好气地回瞪了他一眼,捧着玉盅直接来到陆渊身前,小心翼翼喊了句,“爷。”
见阿珠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陆渊心中的怒气稍微散了一些,他转眸看了眼钟云,沉声问道:“信送出去了?”
钟云默默咽了一抹口水,壮着胆子回道:“爷,信还没送,我,我有事禀报。”
“嗯?”听到这话,陆渊刚刚隐没下去的怒气顿时又回涨了上来。“什么事比送信还重要?若耽误了太子吩咐的事,你有几个脑袋来赔罪?”
好巧不巧,他刚吼完钟云,阿珠的哭声又大了起来。
陆渊一扶额头,用力拍了拍桌子,朝跪在面前的两个医士大声喝道:“别跪着了,快去看看她究竟得了什么毛病,今天你们若治不好她,明日也就不要待在国公府了!”
那两个医士听了这话,立马爬起来,簇拥着奶娘和阿珠又回到了内室。
外室总算清静了。
可钟云的心头却隐隐有些不安。
看来主子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还是赶紧把事情交待清楚吧,不然主子这回说不定连自己都得罚。
想到这,他赶紧放下手中的玉盅,恭恭敬敬朝陆渊行了一礼。
陆渊瞥了眼桌上热气腾腾的玉盅,心不在焉地问道:“哪来的?午时刚过,你捧这个来干嘛?”
“是,是世子妃送来的。”钟云咬着唇小声回道。
“世子妃?”陆渊修眉一蹙,沉声问道:“什么东西?她好端端的送这个来干嘛?”
“世子妃说,您爱吃甜食,她特地让人熬了甜汤。”钟云垂下脑袋,声若蚊鸣。
陆渊黑眸幽深,沉沉注视着桌上的玉盅,一时竟沉默了下来。
钟云摸不清主子的心思,犹豫了一小会,又小声说道:“爷,还有一事有些奇怪,刚才我去安排人送信,恰巧经过府门口,值守的侍卫交给我这个东西。”
说到这,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白布来。
陆渊从玉盅上移开视线,接过白布,轻轻打开。
半块白色的玉佩出其不意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