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国公夫人斜斜靠在黄花梨木椅上,冷冷看了陆君然一眼,美目中尽是愤恨。
“你也不看看如今你还剩下几个孩子,以前陆铠活着,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国公府的男丁就只剩下陆渊,你还把他撵这么远,莫非还有什么别的打算?难不成你还能从外面再带个孩子回来?”
“哎哟,夫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陆君然抬手扶额,额下俊目一片无奈之色。
倒也不能怪国公夫人多想,陆君然年轻时也曾是一名妥妥的美男子,要不然他也不会欠下一屁股风流债,更不会在成婚前便有了陆铠。
陆铠的母亲虽然过世早,却是陆君然放在心头一辈子的女人,而国公夫人则是陆君然用一生去陪伴的人。
他对两个女人的情分虽然不同,可对她们生下的孩子却一视同仁。
现在陆铠既然已经不在了,这剩下的陆渊自然也就成了陆君然唯一的希望。
可陆君然的这抹良苦用心却不见得就能打动那个固执的人。
“夫人,朝中与我交好者甚多,要想替那小子说亲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你看看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就算我帮他定下婚事,他肯听吗?”
陆君然这话说的倒很中肯,一下便说进了国公夫人的心坎。
这俩父子总这样不冷不热的僵持着,互相不搭理,如今倒也成了国公夫人心头难以释怀的大事。
“你们是亲父子,又没有深仇大恨,阿渊难得回来一趟,为何要搞得如此生分?你就不能不为难他吗?”
陆君然额上青筋一跳,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一脸委屈道:“夫人错怪为夫了,自从那小子回来后,我多次派人去请他,可他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来见我。你看看,这哪是我为难他,明明就是他难为我嘛。”
“你既然不打算为难阿渊,就听我的安排行事。”国公夫人温婉一笑,默默松下一口气。
既然陆君然有心与陆渊修补关系,这事便好办的多。
“今日我已与阿渊说好,让他无论多晚都来找我。你和我一起等他,不准打退堂鼓。”
*
就这样,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从下午一直盼到日暮,就连晚食都被国公夫人延后再上,他俩一直饿着肚子坐在房中等陆渊,直到天色入黑,院口才传来了奴仆的喊声:
“小公子回来了!”
陆君然突然有些不自在,他拧眉望向国公夫人,眼底闪过不安。
国公夫人径自站了起来,捏起绢帕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小声道:“你刚才已经答应我了,不许打退堂鼓,你若真不自在,便坐在一旁用食,我来好好劝他。”
说完她双手合十拍了拍掌,招来一直在门外候着的丫鬟,命令她们即刻将晚食端上来。
丫鬟们刚鱼贯而出,陆渊便大步迈了进来,低首行了一礼,满是歉意道:“母亲,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事。”国公夫人见他如此乖顺,连忙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柔声问道:“用食了吗?”
“没有。”陆渊含笑看着她,摇了摇头。
“那正好,我和你父亲也没用食,咱们一家人坐下来慢慢吃。”
国公夫人话音刚落,陆渊便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