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有再多的疑惑,我也不敢问出口。”陆君然没再停下,径自说了下去。“先皇可能也看出我不乐意,直接让范俨交给我一卷手谕。”
“范俨?”听到这个名字,陆渊顿时来了兴致,看起来竟比对赵濂的事更感兴趣。“当时范俨也在?”
“嗯,那当然。”陆君然虽然对这个宦官没有好感,但人家毕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该有的尊敬一点也不能少。“范大人当时一直在霈慈宫照顾先皇,很多事都避不开他。”
陆渊眼神一凛,又沉声问道:“那先皇的谕旨上究竟写了什么?”
“唉。”
陆君然叹了口气,苦着脸道:“擢升赵濂的官职,封他为镇北大将军,官拜一品。”
“咦,奇怪了。先皇为何要将擢升赵濂官职的谕旨给你看?”国公夫人越听越疑惑,一脸不解。
陆君然苦笑一声,神色哀伤,就连鬓边的白发仿佛也变多了。“先皇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舞儿,他擢升赵濂的官职无非是想让我同意将女儿嫁给赵濂。”
“可,可先皇为何好端端的撮合她俩?”听到现在,国公夫人不止不解,还有担心。
难不成先皇还有别的目的?
“我当时也不解,但先皇岂能容我拒绝,莫说是要我嫁女儿,就算要我死,我也只能听命行事。更何况,为了不让舞儿委屈,先皇已经破例擢升了赵濂,舞儿嫁给他后就是堂堂一品夫人,我再怎么不乐意也只好答应。”
说到这里,陆君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他惶惶然坐了下来,一脸懊丧。“那之后我也悄悄派人打听过赵濂,发现此人不仅年少有为,还气度不凡,看上去与舞儿倒也登对,于是放下心来,准备筹办舞儿的婚事。谁知,我这心才放回肚子,宫中便有个大人物找上门来。”
“谁?”国公夫人面带惑色,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陆君然定定望着屋门上的白色花格,一字一句道:
“长公主。”
*
陆渊虽然没有见过这位长公主,却听说过她的故事。
长公主为先皇的长女,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先皇一族大多貌美,据说,这位长公主年轻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可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貌美佳人,婚事却屡屡不顺。
先皇甚是宠爱长公主,登位前虽然只是一个藩王,却一直帮公主筹划婚事,可这位长公主一向眼界高,寻寻觅觅了许多年,竟未曾找到合适的夫君。
后来恰逢先皇征战,长公主的婚事便被搁置了下来,等先皇登上皇位后,长公主的年纪也已不小。
“听说这位长公主一生未嫁,长年住在宫里,不问世事。”陆渊对这女子知之甚少,在宫中行走多年,竟是一面都没有见过。
“不错,这位长公主闺名一个溶字,取自天上溶溶月。”
陆君然没有移开视线,继续一眼不错的盯着屋门,眼底情绪复杂。
“她自小受尽先皇宠爱,先皇征战时又误了她的婚事,一直对她心存愧疚。本以为她眼界甚高,要嫁也要嫁个世家贵族,谁知她为了一个人,竟拉下脸面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