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照父亲的话,赵濂为了阿姐连驸马之位都能舍弃,他又有何理由去杀阿姐呢?”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是绕回了赵家这宗血案。
陆渊眉峰微动,半分犹豫都不曾有,继续说了下去,“不管真相是什么,听了这些事,我越发肯定当年这宗血案另有隐情,所以我恳请父亲,让我彻查此事。”
说完,他掀起袍角,朝陆君然跪了下去。
这场景如此熟悉,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的陆渊还满脸青涩,却像现在一样,倔强地跪在陆君然面前,执意要一个答案。“父亲,你真的相信赵濂是凶手吗?”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陆君然缓缓闭上眼睛,苍老的眸中似有泪光莹动。
“你滚,你若查这件事,我便与你断绝父子关系!”
是了,那时自己很生气。
可自己为何要生气?
“阿渊。你也许不相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陆君然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晦暗无光。
“我当初不让你查下去是为了保护你。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你。”
话音落下,跪在地上的陆渊愣住了。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你为什么害怕失去我?是不是你也不信阿姐是赵濂杀的?是不是在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陆渊的神情由冷转悲,他高高昂起脑袋,眼底有着一抹期待。
他希望父亲能说出深埋心底的猜测。
可陆君然还是让他失望了。
沉默了好一会,陆君然的视线缓缓划过陆渊与自己年轻时相似的清俊眉眼,哑着声音一字一句说道:
“阿渊,你出去五年,为何到现在都不明白,赵濂是不是凶手并不重要,我信不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舞儿死了,先皇要还国公府一个公道!”
“哼,你们这是不分是非,草菅人命!倘若真正要还公道,为何不查出真相?你这么做对得起九泉之下的阿姐吗?”陆渊冷哼一声,迅速敛起悲色,眼底闪过不屑。
好似又回到了五年前,眼前这个孩子始终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一股浊气慢慢在陆君然的胸中翻涌而上,他微微颤着手,指向陆渊,恨不得再把五年前的狠话说一遍。
可国公夫人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坚定,“君然,此事的确不怪阿渊,错判一人也许不是什么大事,可赵家上上下下都跟着受了牵连,如今就连赵府臣都已不知去向,诺大的赵家现在还不知有几人活着,你,你良心可安?”
“夫人啊,这个逆子不明白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我与赵家相识一场,怎会害他们?恰恰相反,当日为夫要赵家离开金陵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们。”
陆君然反手握住国公夫人的手,长长一叹,语气诚恳。
“你想想,赵濂是什么人,咱们大宁朝的武将并不多,仔细算起来,他绝对可以排在前三位。可就是这样一个骁勇善战的武将都折在了藏在暗处的凶手的手上,赵府臣若留下来,怎有还手之力?我想赵濂若泉下有知,必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