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石稹放下手里的文书,认真看着陆渊,一字一句解释道:“你也知赵濂当初是自杀,从案发到他自杀不过短短三日,这三日无论我怎么盘问他,他都没有开口回一个字,所以他死后也未留下证词。”
“这么说,赵濂并没有认罪?”站在陆渊身后始终不发一言的赵清珩听完石稹的话,心头一动,一个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可她刚问完就后悔了。
因为石稹显然被她吓了一跳,继而沉沉看了过来。
这丫头看着有几分面熟,像是在哪见过,或是与哪家公子长的有点像,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丫鬟。
况且陆渊看卷宗时并不避讳她,询问赵濂的案子时也不遮掩,证明他很看重这个丫鬟。
可看中归看中,身为丫鬟怎能肆意干涉主人的事,更何况现在他们讨论的还是一宗要案。
想到这,石稹板起了脸,可碍于陆渊的面子又不好发作,只能一声不吭盯着赵清珩。
赵清珩被他盯得有些后怕,这时才想起钟云的叮嘱,可话已出口,又不好收回,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苦思冥想对策。
“石大人,请您勿怪。阿珩是我的好友之妹,一向对稀奇古怪的案子感兴趣,这一回我也是特地带她来长长见识。”陆渊气定神闲放下手里的卷宗,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却字字句句都在维护赵清珩。
石稹愣了愣,总算缓下脸色,然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位小姐莫怪,老夫原以为你是国公府的丫鬟。”
赵清珩连忙抬起头,微露歉意道:“是阿珩多嘴了,还望石大人莫要责怪我的不懂事才好。”
“呵呵,年轻人敢想敢问是好事。”石稹一脸笑意,轻轻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须,“不过,你刚才倒也没说错,赵濂的确没有认罪。”
这句话瞬间又将赵清珩与陆渊的心神拉回了赵家的案子。
石稹默了默,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可是,赵濂那时的情况与认罪也没什么区别。”
“哦,此话怎讲?”陆渊难掩好奇看了过去。
“哎,赵将军一生有谋有略,除非失了神志,否则他怎会不知一个道理,有的人无罪,百口莫辩,有的人有罪,畏罪而亡。”石稹对上陆渊的视线,脸上痛惜之色渐起,“老夫为官多年,自先皇登上皇位起便在大理寺供职,几十年来看多了形形色色的犯人,岂会不知赵将军的用意。赵将军半生骁勇,若不是有愧,他绝对不会轻易自尽。”
哼,那倒不尽然。
赵清珩柳眉微蹙,对这话很不赞同。
她咬了咬红唇,想忍下心头的不快,可使了半天劲还是没忍住。
不管赵濂是不是她的兄长,她都想就事论事,提出自己的异议。
“石大人,请恕我愚钝。”赵清珩恭恭敬敬朝石稹行了一礼,一字一句说道:“既然您和陆大哥都相信赵将军的为人,那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赵将军识得凶手,他自尽只是觉得自己惹不起凶手,所以以死明志,独自担下这份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