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卷宗里明明写的很清楚,那丫鬟发现我阿姐尸体的时候已是深夜,武将就算剑不离身,睡觉时总不能佩着剑吧?那日已经很晚,按理说赵濂早就卸下了佩剑,再加上发现尸体时他又不在房内,由此可见,究竟是不是他出的手也未可知。”陆渊停下手指,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石稹听完,倒吸一口凉气,眸中闪过一丝赞许。
没想到陆渊这小子看东西看的如此仔细,推断也有理有据。
“这事我当时也考虑过,但后面还有两个证据,再加上陆宁舞的房中并不凌乱,不像是有人破门而入的样子,我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嗯,那我们就再来谈谈后面这两个证据。”陆渊也不反驳,直接顺着石稹的话说了下去。“那个血字的确是赵,可依我看,它未必就是我阿姐写的。”
“嗯?为何?”这回石稹是真真正正惊住了。
“因为赵濂的剑法天下无双,我曾跟随他两三年,得到过他的指点,我很了解,若他真想杀人,绝对会一剑毙命。”
“没错啊。”听完这句,石稹略略回了神,不禁淡笑出声,“阿渊,你毕竟还太年轻,你再仔细瞧瞧,那卷宗上写着呢,的确是一剑毙命。”
“哦,是吗?”陆渊故作疑惑地拿起桌上的卷宗又看了看,修眉微蹙。“那就奇怪了,既然一剑毙命,那我阿姐不是立马就断气了吗?她是如何做到从床上爬下来写了一个血字后,又爬回床上等着被丫鬟发现的,最蹊跷的是,整个过程中,床上地上皆无血迹,单单只有一个沾血的赵字。”
“这……”石稹一时有些语塞,恍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而陆渊身后的赵清珩却一脸喜色,之前她未曾想通的地方现在都被陆渊解释通了,众人都刻意忽略的便是一个字。
假。
凶器是真的,可凶手却是别人冒充的,血字也是真的,但写这个血字的人却不是陆宁舞。
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这桩血案的背后慢慢设下了一个局。
而做为旁观者的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局中人,帮着真正的凶手一步一步将赵濂推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第三个证据呢?可有不对?”这一回出声的是赵清珩,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溢满崇拜,恨不得眼前的陆渊一跃成为大理寺卿,立马帮自己的兄长翻案。
“是啊,第三个证据总不会有假吧。”石稹这回总算是看出来了,陆渊这小子绞尽脑汁从自己这里拿到卷宗,目的只有一个,替赵濂翻案。
可先皇已逝,赵府也人去楼空,纵使当年这桩案子存疑,就凭他一人之力,如何能查出真相?
“第三点就更不可信了。”陆渊丢下手里的卷宗,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清俊不似凡人。
“卷宗里写得很清楚,那赵府奴仆只是听到赵濂和一女子争执的声音,未曾亲眼见到他二人,那奴仆何以就能断定那女子便是我阿姐?难道就不会是府中丫鬟,或者赵濂的旧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