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即使是个傻子也能猜出那人的名字,更何况,金陵城中姓赵的将军应该不多吧。
赵清珩小心翼翼咽了抹口水,心头百感交集,说不清是激动还是震撼。
听长公主的口气,她好像与这位将军是旧识。
要真是如此,自己的兄长还真不得了呢。
古来征战者甚多,与宫中贵人有交集者却不多,能得贵人倾慕者更是少之又少。
这样一想,自己的兄长还真是有魅力呢,身死十年还能得长公主记挂,看来,她俩的情分一定不浅。
可是,该不该承认自己的身份呢。
赵清珩一脸担忧的蹙起了眉头。
虽然她对长公主的印象并不坏,但先皇的禁令就摆在那,若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因此被皇上赶出金陵呢?
陆渊已经答应自己重查赵濂那桩案子,此时被赶出金陵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甘心。
“阿珩,你听说过这位赵将军吗?”顾溶忽而睁开眼,眸中星光熠熠。
“我……”赵清珩为难的垂下眼,长睫微颤。“我久居北地,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金陵的达官贵人。”
“哦,那真可惜了。”顾溶将她的神色轻轻纳入眼底,然后不动声色看向窗口随风摆动的帘布。
马车缓缓朝前行去,飘起的帘布下隐约露出路旁的风景和骑在马上目不斜视的顾蒙辛的衣角。
“这位将军名叫赵濂,他曾带兵去往北地不下四次,多次将彦昭王逼退至璧山附近,是我大宁朝的英雄,也是先皇钦定的镇北大将军。”
“是吗?真厉害。”赵清珩小声应了句,听见自己兄长的名字从长公主口中说了出来,心口缓缓漫上一丝激动与自豪。
可顾溶顿了顿,话锋一转,似乎有些疑惑,“你既然久居北地,怎会没听说过他呢?”
赵清珩胸口一滞,语带无奈,“我自小便与外祖生活在荒山上,每月只有固定几天才会下山,所以对山下的事知之甚少,也未曾听说过这位赵将军。不过,”
她咬了咬唇,唇上新抹的石榴红鲜艳夺目。“来到金陵后,我已经听很多人提起他,知他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阿珩虽没有机会一睹他的风采,心中也甚是钦佩。”
所以,长公主,你能不能再多说点赵濂的事?
她忍不住望向长公主,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遗憾与期待。
顾溶眼神一顿,似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两颊隐隐爬上一丝热气。
这丫头虽然说了谎,可她的眼神却骗不了人。
自己前后试探了这么多,她却依旧眸光清澈,想来她的确不知自己与赵濂的事。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自己虽然对赵濂情深意重,除却父皇和范俨,自己却从未将这心思说与旁人听,这丫头又怎会了解个中曲折?既如此,这丫头又怎会把赵濂的死归结在皇上身上呢?
顾溶凝神想了片刻,眼底渐渐生疑。
范俨一向狡猾,已多年未曾来过溶宫,为何现在会为了这个丫头来找自己,还特地将谋害皇上的罪名安在她的身上,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