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日晒大雨淋
世上苦不过庄稼人
汗珠子落地摔八辨
地上的庄稼难由人
年年辛苦年年苦
年年盼望好年景
今年指望明年好
明年还是旧光景
半山坡上一个男人嘶哑的嗓音吼喊着。
凄凉的酸曲调听得人们心里慌慌的。
”你说那个瞎老汉咋就又吼喊起来。干活干得挺累的，听他这么瞎球唱，心里难受，两条腿也不听使唤了!
年年割麦子是起五更睡半夜，身子乏得真想躺地里再睡他娘的一大觉!”
龙二一边割麦子，一边嘴里叨叨着。
”龙二!敢是夜里你那大屁股媳妇又慰劳了你一把吧？你是白天割麦子，黑夜耕肚皮，你能不累得慌？”
”二秃子!你一个人胡诌八扯啥哩？好像谁家的事你都看见了似的？”
”咦咦咦! 还跟俺打马虎眼哩？你去问问村里的老娘们？你夜里咋给你那大屁股媳妇说得话？村子里的人都学舌哩!
俺的菊花亲亲!俺得亲亲的菊花!
俺娘生下俺龙二就是让俺伺候俺亲亲的菊花媳妇哩!”
二秃子学龙二说话，学得是维妙维俏。
把个龙二窘得脸都红了。他声音蔫蔫地说。
”二秃子兄弟!别给俺胡说。传得你嫂子耳朵里，她又该凶俺了!”二秃子咧嘴一笑，做了个怪脸。
”说说荤话，干活就不累了!咋样？这会儿你的腿又听使唤了吧？”
”二秃子!快把嘴堵上吧！瞎嚷嚷什？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这年头少说话多干活!你看石良在头里呐!”
狗唤子在一旁插话。
二秃子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直起腰往山坡上看了一眼。只见刚才唱酸曲的瞎眼老汉肩膀上挎个粪筐慢慢走远了。
太阳爬出了东山坳老高老高 ，把半个山头照得明晃晃的。
一层一层金黄色的麦田，好像一层一层的金色宝塔，把金色的光芒还给了太阳。
整个东山坳齐腰高的麦田里，处处人形晃动。
在高处的一层梯田里六七个男人头冲北，屁股朝南，排成一溜。
弯着腰左手压麦秆右手抖镰刀，行过处齐刷刷躺下一溜麦子。
只见他们的屁股晃来晃去看不见他们的脸。
到了地头，人们抬起了头，挺直了身子，左右晃两晃累得发酸得腰，大大地喘两口气。
又弯下腰，撅起个屁股左摇摇右摆摆又往回割起麦子来。
刚割到地垄半中间，只听“哎呀！哎呀！”几声叫唤。
人们停下手里的镰刀顺声音往这边看。
“刚子哥！我的腿不行啦！快痒死我啦！”说话的原来是高力。只见他把裤腿卷起来，使劲的用手挠双腿。一边用手挠，一边呲牙咧嘴的做怪脸。
陈刚赶忙靠过来。：“谁让你把裤腿放下来的？小强特意告诉咱们要把裤腿扎起来，别让麦芒扎的腿上。你倒是真行啊？不让你干啥你干啥！痒痒地厉害嘛？”
“你快帮我挠挠大腿后边，钻心的痒痒，又痒又疼。小强？你过来给看看，怎么就能把痒痒给他解啦？”
黄小强走过来，看着在地上抓耳挠腮的高力，不说话，只是笑。
高力看了黄小强一眼。“小强？你是不是幸灾乐祸啊？不说帮忙弄弄，还在那笑！”
“小强！你别逗高力啦？快领他去前头二道梁那个泉水坑里拿水冲一冲，再把裤子好好抖漏干净，你瞧高力那个可怜像，真是又可怜又可气。快点！”
“高大个！起来走吧？”黄小强走到高力跟前故意逗他。
高力脸上有了笑模样：“嗨嗨！谢谢小强！你不来石良会计不发话！走！带哥们快点！好像越来越痒了！哎呀！快坚持不住啦！”
“石良大哥！我也得去冲冲！我的腿也开始痒痒啦！”陈刚大声地对石良喊了一句。“去吧！俺们在地里等你们！”
黄小强、陈刚、高力三个人。赶忙从麦地里出来，沿着梯田往山顶方向爬。
“小强？泉水位置离这远嘛？”“不算远，绕过山梁，转过一个弯就是。”
黄小强用手一指。
“看见了吧？就在那个大山石砬子上”
黄小强带着哥俩两绕三绕，手脚并用爬到了山石砬子跟前。
果然有一片不大的水坑，清清凉凉的泉水从山石中间往上溢出来。
看见了水，高力大蛤蟆嘴就咧 笑了。
脱了鞋就要往坑里站。黄小强一把揪住他。
“不能去水坑里，看着挺浅吧？这水少说够一米深，一进去马上就淹了你这个小低个。你站下边点。把裤子脱了！俺给你往身上淋水。”
“小强！这水应该可以喝吧？”
“当然可以喝！又凉又甜！特别解渴！”
高力把裤子脱下来了，站的地势稍微低点儿的地方。“小强！快给我淋水呀？”
“俺和刚子哥先喝两口！”
“哎呀！这水真好喝！比水井台的井水还甜。小强？把这水引到咱们村子多好啊？”陈刚突然兴奋地大喊起来。
“哎呦！等你们给我淋水，你们才先喝上了。我也尝尝！”
高力光着屁股爬到泉水坑边，又手捧了一捧水，“吸溜”一大口。“哎呀！又喝到家乡的泉水啦！”陈刚看着高力不由笑了：“高力！怎么说你啊？你这脑袋瓜真他妈来得快啊？喝一口泉水，你就能带出《南征北战》的一句台词。喝饱了没有？喝饱了站下边去，我给你淋水！”
黄小强走过来，看着高力。“咦？你的这个家伙？咋好像比那天吃烤鱼的时还大了一圈啊？”
陈刚也凑过来看。“就是！高力！你是不是有病啦？真得好像有点肿啦？你疼不疼？你是不是昨天送那谁？用这个家伙把人家给干啦？”
“没！没有！要是真干了估计就不会肿了！昨天硬了一夜，天亮我感觉下边憋得发胀，偷偷躲一边用手一摸，好像有点肿，稍微有那么一点疼，那会儿尿水还有点不痛快，这会儿没事了！哎呀！快给我淋水呀？”
陈刚和黄小强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黄小强有点疑惑地眼光看陈刚，陈刚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小强！快！给他淋水！淋完水，我有话对你说！”
黄小强找了一块扁平的石头，好像铁锹头一样，一下一下给高力屁股上淋水。“哎呀！别淋那么高！稍微再低点，真笨。干脆我自个来吧！”
高力说着往泉眼处靠了靠，两只胳膊伸得长长的，一捧一捧地往身上撩水。他看见陈刚和黄 小强绕得山砬子那头了，自己捧起水洗了两下小弟弟，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昨天她和郭爱莲去学校教室取镰刀，取上镰刀他和郭爱莲一边说话一边往村子外边走。
“高老师！你回去吧！”
“不着急！我再送送你！”
他坚持要送，郭爱莲不好说什么。
走着走着，郭爱莲发现高力老看着她笑。
她问高力：“高老师？俺脸上有脏东西嘛？”
“没有！”
“没有？你咋老看着俺笑啊？”“爱莲？你想让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郭爱莲一笑。“高老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俺知道，俺长得胖，长得粗，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秀溜。别人说的闲话俺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啦！你想说就说啥吧！”
高力往前边快走了几步，转过身子倒着走起来，脸对着郭爱莲。
“爱莲？你知道不？打那天第一天看见你，我就喜欢你的长相。
真得！不冤你。
看你两只胳膊那么有劲，还有两条大腿，那么有肉。
你胳膊提溜打水的吊桶就好像拿个小孩儿玩具那么轻松。
你挑上两桶水走路，上皇粮峪的大高台阶，好像走平地一样。
你在前边挑着水桶走，我都看傻了！
真得！我好羡慕你这么壮，这么胖，这么有劲，这么能干。
你看我！小矮个，小瘦子，你的话啦，我像个武大郎。”
高力这番话，说的是小个子男人共同的心里话。
小个子羡慕大胖子，大胖子喜欢小个子，在实际生活中，这样的夫妻比比皆是。
高男配矮女，胖女配瘦男就是满足了双方的羡慕欲。
高力边后退边说，不小心后边有块石头，绊了一下，身子向后一仰，眼看着就要跌倒。
只见郭爱莲一个箭步跨过去，一把把他捞在怀里。
“啊！”
高力啊了一声，两只胳膊条件反射地用劲一抱，抱住了郭爱莲的腰。
两个人不动了，高力抱着郭爱莲的腰，郭爱莲肉肉暖暖的肚子，让他感觉又回到母亲的怀抱一样。
他闭上眼，静静地陶醉了好一会儿。
郭爱莲看着他，想喊他，又不敢。她看高力紧紧闭着眼睛，把脸扎得她的怀里。
此时，她把高力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自己的弟弟前几年也老是这样往她怀里扎。
郭爱莲长长舒了一口气，两手把高力搂得怀里，她此时真得把高力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只有她这样搂住弟弟的时候，她的心才会感到踏实。
这也许是母性的天性吧。
“行了吧？咱们走吧？”
“唉！”高力松开搂抱着郭爱莲的双手，不好意思地垫脚把嘴凑到郭爱莲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这一吻，让郭爱莲的芳心好一阵狂跳。
郭爱莲的脸也涨红了，眼神也有点迷离了。
郭爱莲看着高力，高力也看着郭爱莲。
高力不管不顾地一下子抱住了郭爱莲，郭爱莲蹲下身子，任高力在她脸上，脖子上，嘴上，额头上，不管不顾地亲吻着。
一阵暴风雨般的狂吻过后。
郭爱莲一把把高力抱在怀里，就像母亲抱婴儿一样，也像战士抱钢枪一样。
高力头搭在郭爱莲的肩膀上，屁股和大腿郭爱莲抱得紧紧的。
“爱莲！这样抱着我，你累了吧？让我下来吧！”
“别动！你老老实实让俺抱着你，咱俩就这样走，什么时候俺累了，俺就把你放下来。”
高力不再说话，左手绕在郭爱莲的脖子上，右手从郭爱莲的咯吱窝绕过来，他的两只手像一个扣子，两只手的手指扣在一起。
两个人不再说话，郭爱莲默默地走着。
高力的体重八十来斤，郭爱莲的体重一百九十多斤，郭爱莲抱着高力就好像抱了一麻包麦子，感觉不出累来。
加之，高力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她只感觉浑身一阵温暖，两个人的肉体贴着肉体，心脏挨着心脏，一种好久没有了的幸福感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一个人被人爱是幸福的，同时，能够有别人让你爱也是幸福的。
此时的郭爱莲就享受着心理上双重爱的滋润。
她的脸庞红润的好像刚刚绽开的荷花，娇艳粉嫩。
十七岁的少女正值花样年华，加之走了挺长的路，脸上微微有点细汗，水灵灵得那么靓丽。
路上，碰到一个熟人，和郭爱莲打招呼。
“吆！小弟弟睡着啦？让姐姐抱着不下身啦？”
郭爱莲也不答话，只是对熟人微笑着点点头。
躺在郭爱莲怀里的高力，更是不敢出声，把头深深掩藏在郭爱莲高耸的乳房上，尽情得吸吮着少女特有的体香。
郭爱莲低头爱怜的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动一不动的高力，两手把他抱得更紧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随着“嘎吱”一声，开房门的声响，郭爱莲屁股把门开顶，一下子把高力放到炕上。
“小坏孩儿！睁开眼吧！到家啦！”
屋子里黢黑。郭爱莲边说，边松开抱高力的手，高力两眼红红地看着郭爱莲。
郭爱莲脱掉外衣，点亮了煤油灯，屋子里顿时发出柔和昏暗的亮光。
她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在小盆里，用毛巾蘸湿水，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擦了擦脖子，肩膀，和胸脯。
高力躺得炕上没有动，他像梦游一样，呆呆看着郭爱莲。
看着郭爱莲白胖嫩嫩的肌肤。
他知道自己动情了，小腹部一阵潮热，那个部位早就顶的裤子支起帐篷。
他猛的站起来，走到郭爱莲身旁，从郭爱莲手上拿过毛巾，重新在水盆里洗了洗，拧干，站在郭爱莲身前，说了一句。
“爱莲！让我给你擦！”
郭爱莲听话的点点头，把脖子，把脸，把身子支给高力。
高力轻轻地擦过来，擦过去。郭爱莲看着高力，眼睛里热浪翻滚，她一下把高力抱起来扔到炕上，自己也爬上炕，靠在高力上边，嘴里喃喃地说：“高老师！你真得喜欢俺吗？”
高力点点头：“嗯！我从那天在水井台看见你，就喜欢你了！”“好！俺谢谢你！让俺也亲亲你！行不？”
高力点点头：“行！你想亲我！我太高兴了！爱莲我爱你！”
高力说着伸开双臂把爱莲搂在双臂间。郭爱莲胖胖的肉身子转了个个，自己躺在底下，高力爬在上头，她两手箍住高力的身子，自己的肉嘴唇，倾心地，贪婪地亲吻着高力。
郭爱莲压抑在心头五六年对爱的渴望，此时释放出来。
这么多年，她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骡子，给人家挑水，帮人家割麦。
人们给她的报酬最多是在人家家里喝口热水，喝碗热汤。
所有人都把她看成是那个傻呆子的媳妇。
既不对她笑，更不会让她抱。
她潜意识里以为今后的日子，就这样死水一般，平平静静的熬过去了。
村子里从来没有哪个人告诉过她，郭爱莲你可爱不可爱？
因为人们都知道，她是那个呆傻子没有过们的媳妇，人们也把她当成呆傻子看。
她有时看着自己的粗胳膊粗腿，自己也会苦笑自己，自己是个没人喜欢的丑八怪。
今天这个小个子男人。不！是高老师！从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
他竟然说喜欢自己。这让郭爱莲原本封存起来的女人对爱的渴望一下子释放出来。
她兴奋啦！她狂颠啦！暴风雨般亲吻过后，她侧转身倒在高力的怀里。高力侧身抱着她，两个人的鼻子对鼻子，眼看眼，嘴对着嘴，像两支灰鸽子，一会儿亲一口，一会儿又亲一口。
谁也不想起来，谁也不想离开谁。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鸡鸣，让寂静的小屋有了动静。
“呀？天亮啦！爱莲！再让我抱抱，一会儿我就得回皇粮峪了。你们今天不上课，你就在家里休息一天。”
郭爱莲点点头，起身点着灶膛里的火，对高力说：“俺给你煮一碗菜糊汤，喝了汤再走。高老师！”
“别叫我高老师，就叫我高力。叫高老师显得太生分，叫高力才亲切。”
“行！俺听你的！在外人面前，俺叫你高老师，回到家！就咱两个人的时候，俺叫你高力！”
“对对对！就这样！”。
一整夜两个人相拥而卧，谁也没脱衣服，谁也没脱对方的衣服。
就这样你摸摸我，我摸摸你，笑一阵，亲一阵，亲一阵，笑一阵。
要说离开了，高力的心里对郭爱莲涌出无限的依恋。
他轻轻说：“爱莲！要是咱俩相爱相守这么一辈子，你同意吗？”
郭爱莲叹了一口气。“唉！俺没那个福气！俺有一个呆子男人！那个呆子男人才是俺以后的丈夫！”
昨天高力就知道了爱莲的身世，陈刚把爱莲的情况都告诉他了。
所以在高力的心里，爱莲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他反复问了陈刚好几次，问陈刚有没有办法让爱莲解除这个没有爱情的婚约。
陈刚说只能努力想想办法。
现在高力看郭爱莲愁苦的面容，不禁心里涌起一股爱恋之意。
“爱莲！你能听我的话吗？”
郭爱莲点点头。
“能！俺听你的话！高力！你说！”
“如果以后能解除你的那个呆子丈夫婚约，你能嫁给我不？”
“当然能啦！当然能啦！”
郭爱莲连说两个当然能啦！
“要是你解除不了和那个呆子的婚约，我带你逃走！你乐意跟我走吗？”
“咱们逃走？行！你说啥时候走！俺就跟你走！”
得到郭爱莲肯定的答复，高力笑了！
“爱莲！不用发愁，以后咱们肯定可以在一起！”
“高力！你真好！以后俺听你的！”郭爱莲又把高力紧紧抱在怀里。
此时，高力一边冲洗着身上，一边想着昨晚的美事。
想着想着，下边的小弟弟挺得老高。
他赶忙把裤子翻过来抖撸了好一阵，赶忙套在身上。
感觉了感觉腿好像不痒痒了。绕过石砬子大声喊着：“小强！小强！刚子哥！刚子哥！”
“你们干什么呢?“
“找水源!“
“哈哈！要是能解决吃水的问题，那可太好啦！”高力高兴的大笑起来。
（待续）